屋内,气压极低。
月亮已经彻底躲在了云后,恐是觉得自己不该把这少女的心思偷偷带给楼上的男人,有些羞愧不敢再露面。
没了月光照耀,房内暗下少许,床上只隐约看见个轮廓,倒是心跳声加剧。
一大一小,一上一下,一强一弱。
苏如锦仿若窒息了般,胸前正抵着男人的胸膛,他剧烈跳动的腔膛争抢着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间,‘咚……咚’,好像还击打着她捂着胸的手。
不敢看也不敢想,她只能把这份不安转移到这床榻之上,她唯一敢欺负的地方:自己的嘴唇。
叶帷安夜视能力倒是极好,他无阻碍地看见了身下之人即将咬破的嘴唇。
要渗血一样红。
伸出手去轻轻扯出来,轻声哄着:“别咬了,锦儿若还是觉得气,便咬我。可好?”
身下人不说话,抿着唇一脸气愤,却不敢直视他。
双手还捂着她自己那两坨实在矜贵的肉,也腾不出手打他,又气又急,一脸娇怨,看着牙快咬碎了。
“听话,别生气了。”说罢抬起手臂,将小臂放在她嘴边,沉笑两声:“让你吃回来。”
吃,她瞪圆了眼,真是听不得这个字!
心下一狠,毫不客气就咬了上去,狠狠加重,鼓得腮帮子跟个冬日藏果子的松鼠一样。
叶帷安眉眼舒展,“为夫好吃么?”
苏如锦本觉得自己咬得挺重的,刚想松口。可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这男人实在恶劣,好像在故意激怒她一样。
叶帷安又道:“别松口,继续咬。咬个属于你的印子,这世间就不是你自己一人了,我就是你的了。”
苏如锦一愣,他这话的意思…原来他知道自己今晚为何偷偷哭泣。
他为什么总能看透自己?
心一软,嘴上的力量也慢慢松懈,她不舍得咬,虽然这点咬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她也不舍得让他受伤。
不过,叶帷安倒是极想让她留个印子。
便又凑在她耳边,说些激怒她的话。越说小臂上的牙咬得愈深,终于在他说‘锦儿的手也很好用’时,她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
真给他咬破了。
慌得松嘴,抿了口嘴里的血,“叶帷安,你起来,去点烛台!”
“着急想看你的成果?”
苏如锦又急又气,踢着腿扑棱,“别压我了,起来啊,真的咬出血了。”
叶帷安看了眼自己的小臂,两排小小的牙印,个个带着血印子,看来是能留个疤,还算满意。
支了这么久,他肩膀也疼得快麻了,双手撑着床板,借力翻身。
倏地,两人换了个位置。
突如其来的眩晕,让苏如锦小声惊叫,抓紧了叶帷安的衣领才稳定下来,睁眼一看,自己成上面那个了。
男人道:“我躺会,肩膀疼地厉害,锦儿可别闹我了。”
说完去勾住她挣扎的腿,又伸手去抚她光洁的手背,滑溜溜地跟豆腐一样,谁能忍住不吃呢?
又顺着后背摸到腰,揉了两把,一寸一寸丈量她的身段。
瘦了些,胯骨好像一捏能断。
苏如锦被他手心的茧子磨得疼,本想撅蹄子踹他,可看到他微微蹙眉的模样,又没忍心。
眼神落到他肩膀,纱布彻底渗出血来。她还记得给他缝合的时候,这两处有多深。
他怎么这么不知道惜命?
如果真的感染,或者再次撕裂,以后都没办法提剑了,甚至胳膊都会废掉。
苏如锦觉得自己是真的生气了,刚才不管他戏谑还是挑逗,自己都没现在这样愤怒。
这种愤怒发于心头,随着血液的每一次迸发而加剧。
在没人跟她提起叶帷安之前,她也不会知道这个男人是如此重要的存在,甚至在第一次看见他,他伤痕累累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时,自己也没多大的痛心。
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在她发现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以后。
便对他这些可能会要他命的伤,格外上心。
好像打心底怕他……怕他死掉。
一想到这,刚才抱着自己掉泪时的孤独心慌感再度袭来,恍若置身黑暗空洞的异境,是荒芜人烟,是只身孤影,是悬心吊胆。
而这唯一能给她心安的男人,却这么不在乎他自己的命?
苏如锦趴在他身上,一言不发,看着他身上每一处都可能致命的刀伤,怒上心头。
一把撑着床板窜了起来,盘腿坐在他腰边的床上,感受到胸前一阵晃荡,才想起穿亵衣。一左一右两片布料交叠,最后系上腰间的带子。
胸口是交叠出来的尖领,即使腰间系得再紧,领口也是松垮的,幸而她饱满,倒是撑起来了。
月色昏暗,她的气焰也随着穿好的衣服倍增。
“叶帷安!你知道你那里错了么?”
叶帷安本闭着眼休息,在她突然坐起来要穿衣服时,就睁开了眼。
帐中黑暗,她看不到他饶有兴致的目光。
他倒是把她如何摸索着找衣服,如何穿衣服的模样看个精光。
如今,她眼中带着责怪的意味,盘着腿跟个老学究一样严肃,就恨不得拿个小鞭子敲打他了。
叶帷安稀罕死了她这副小模样,随着她闹去:
“哦?那锦儿说说,为夫哪里错了?”
“首先,你不是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