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家这儿子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苏如锦叶帷安一行人气度不凡,穿着也相当讲究,连那两个侍卫穿得都比他好。
他压下眼巴巴的嫉妒,下巴一抬:“这位娘子慎言,你我知道你觊觎我的美色才华,可我是堂堂女君的未婚夫婿,怎能下嫁你等商贾。”
叶帷安都没忍住,皱着眉阴恻瞥了他一眼。
苏如锦抿抿嘴唇,点头:“美貌,才华……嗯。不得不说,您跟南溪来女君真的很般配,不像我们家鸣川,只堪堪配得上南与风。”
鸣川依旧冷脸,却偷偷去看南与风。
正巧,她正挑着眉一脸不正经地望向他,眉毛越挑越起劲。
鸣川冷漠的脸瞬间弥上一层红,赶忙撇开视线,专注盯着前方。
“一个侍卫,无功无爵,无权无势。南与风你要是把他娶来当正室,我要笑你一辈子,哈哈哈……”
迎着南溪来的嘲讽,南与风不屑道:“我们南兰女人的脸皮又不是靠男人挣来的,我不仅要娶他当正室,而且我还告诉你,鸣川将会是我南与风这辈子唯一的夫婿。”
这话引得路过赴宴的贵人们纷纷侧目。
南与风握着鸣川的手,轻轻晃了晃。
鸣川下意识要抽出来,她紧攥着小声道:“怎么,你们华炎男人不是讲究‘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昨晚主动亲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鸣川耳根彻底红了,“快走吧,别再这挡路了。”
入席后,苏如锦前后望望,鸣川跟着南与风坐在最前头,她自己和叶帷安美身份地位,只能坐在最后头。
倒是叶帷安这男狐狸精长相,一直惹得众多女君们纷纷打量。那贪婪的眼神,恨不得直接给叶帷安掳回家中。
也有胆大的,直接上来抢人:“这位小女娘可是南兰人?”
“不是,在下华炎人。”
“哦,那这位公子也是华炎人了?听闻华炎男子个个三妻四妾,不知小女娘是公子的妻还是妾?”
苏如锦看着眼前富贵华丽的女人,把一颗坚果放进嘴里,“这是我叔,怎么,你想当我婶?”
叶帷安把茶杯磕到桌上,稍微使了点力。
眉角眼梢皆是不满,她又提叔叔这茬…看来是晚上睡觉时没喊够。
拦住苏如锦继续胡咧咧的嘴:“在下已有妻室,我们华炎也并非所有男子都三妻四妾,我此生只娶一位妻子。”
女君觉得无趣,扔下一句:“我才不信你们华炎男人一生只娶一个,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还不是转头就忘,当年我们女帝就是被你们华炎那个老不死的顾将军骗了……”
苏如锦一愣,顾将军?
她外祖?
怼怼叶帷安:“叔叔,她说外祖和女帝…”
叶帷安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往她小腰上一掐:“白天不准叫叔叔。如果咱们猜得没错,你母亲应当是女帝的女儿。”
“那女帝不就是……我……外祖母??”
苏如锦本塌着的小腰一下子板正起来,咱也是皇亲国戚了。
叶帷安摇摇头:“不一定,再看看。”
她又软下去,半靠着叶帷安指挥他剥水果皮,“叶帷安,遇上我你真幸运,我把你从乱坟岗救活,又带着你游历诸国找援军,现在你都快成南兰国的女婿了。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得很,我的锦儿最厉害。”
苏如锦笑迷了眼,看见女帝缓缓从屏风后走出,众人起身行礼。
女帝的眉眼跟母亲的眉眼很像。
苏如锦不免伤感,她总觉得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尤其是反复推敲苏如锦本身的记忆后,更觉得此事蹊跷。
她想快点回到华炎。
去面对叶承萧,去面对迫害她的继母,和对她视而不见的父亲。
还有,跟叶帷安一起,手刃杀害外祖一家的凶手。
叶帷安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湿意:“别哭,今天带你认了亲,过几天女帝自然会提起你母亲的死,到时候我们不求她,她也会主动帮我们的。”
苏如锦点点头,紧攥住叶帷安的手。
宴会进行到半,轮到南溪来起身敬酒,她一套漂亮的祝酒词说完,因为堂下众人连连称赞。
不由得就提起女帝选继承人之事,本来这事也打算今日公布,所以女帝就由得大家议论几句。
听着周围人探讨的声音,苏如锦不由得为南与风捏把汗。
这些年南溪来在众臣面前做足了功课,加上丞相的助力,几乎所有人都支持她。
可惜大家还不知道丞相被捕入狱,也不知丞相多年贪污正是有了南溪来的帮忙。
苏如锦笑着喝茶吃坚果,等着最后南将军带来的好戏。
南与风同样不紧不慢,一边给鸣川剥果皮,一边听着周围人对她的奚落,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宗阳府女君说:成大事不拘小节,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
所以这些年不管旁人说得多难听,她都谨小慎微,明珠暗藏。
鸣川倒是有些心疼她,“别听他们的,你很好。”
“那……我好还是你主子好?”她故意眨巴眼去问。
鸣川垂着眉眼,看她俏白的手指正剥瓜子,顿了顿道:“自然是我主人好,若是没有她,我已经是死人了。”
南与风点点头,一下扔了瓜子,哼一声:“我吃醋了,你哄不好了!今晚不给你亲!”
鸣川本还觉得对不住她,可听完她不正经的话,又收起那可怜的怜悯之心,“谁要亲,今晚你自己回府,我照顾我主人去。”
“好,这可是你说的!”南与风这下倒是没惯他,直接端起酒往旁边大将军家的儿子那桌走去。
“肖将军,好久不见。”
肖将军站起身与她行礼,可还没说两句话,脸倒是先红了。
这一幕落在鸣川眼中,他喝了口茶,收回眼,再没往旁边看,可耳朵不知怎么,就不自觉专注地听那两人对话。
“肖将军可有妻主了?”南与风俏皮的声音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