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他骗，”顾洛白说：“他其实本性不坏，他是真心爱我妈的，当初他也是真心想娶我妈，用假结婚证骗我妈，是怕我妈伤心，他其实是想事后偷了户口本和身份证，补一本真的，只是他父亲防的紧，他一直没找到机会……”
    “那吴清芝呢？”许连翘说：“你别忘了，他娶了吴清芝，和吴清芝生了五个女儿！如果他爱的人是你妈，他怎么会和别的女人生那么多孩子？”
    “他娶吴清芝，是因为他母亲用割腕要挟他，”顾洛白说：“他父母让他娶吴清芝，他不肯，他妈割了腕，差一点就死了，他没办法，只能妥协，但他娶吴清芝之前，和他父母签订了协议，只要他给秦家生一个儿子，他父母就同意他和吴清芝离婚，去找我妈。”
    许连翘问：“吴清芝同意？”
    “同意，”顾洛白说：“吴清芝姐弟四个，她在家里是长女，下面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吴清芝在家中不受宠，她的命运注定她要联姻，为吴家争取利益，秦悠智是她可以选择的联姻对象中条件最好的一个。”
    许连翘盯着他看了片刻，点头：“嗯，姐儿都爱俏！秦悠智但凡有你三分姿色，吴清芝也会被秦悠智迷住，然后决定赌一把，万一婚后秦悠智爱上她，把你妈给忘了呢？对吧？”
    顾洛白：“……我一个大男人，用‘姿色’这两个字形容，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许连翘看着他，笑眯眯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长得好看，全都秀色可餐！”
    顾洛白：“……”
    什么和什么？
    果然是个醉鬼，说的话都这么乱七八糟！
    他头有点疼了，“你困了吧？很晚了，你该去睡了。”
    “我不困，”许连翘摇头，“你还没说完呢！刚刚说到……秦悠智和秦老爷子夫妇签订了协议，只要他能给秦家生个男丁，秦老爷子就同意他离开秦家，去找你母亲……”
    她眨眨眼睛，“结果这么多年，吴清芝就给秦悠智生了五个女儿？”
    “对，”顾洛白点头，“基本一年多一个，八年生了五个。”
    “哇，厉害了！”许连翘啧啧：“真惨！”
    顾洛白：“……”
    到底是厉害还是惨？
    “都是命啊！”许连翘慨叹：“越是想要儿子，越是生不出来，都是命！”
    顾洛白：“……”
    还是觉得她这话乱七八糟，没法接！
    许连翘歪头想了想，“好吧……被你这么一说，秦悠智也挺倒霉的，遇到这么一对爸妈，他能怎么办呢？要是他不管他亲妈的死活，不顾一切的跟你妈跑了，估计也得一大群人骂他没人性，畜生不如，为了个女人，连养大他的亲妈的生死都不顾了。”
    顾洛白点头，“他错在没得到他父母允许之前，不该去招惹我妈，更不该用假结婚证骗我妈。”
    “但他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是吗？”许连翘说：“可能当时的他认为，他可以搞定他爸妈，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妈进秦家的大门，他不会掐不会算，所以他没料到，最后是这么惨淡的结局。”
    “你怎么回事？”顾洛白皱眉看她，“你不是说，让我防着秦悠智，别让他骗吗？你怎么又替他说话？”
    “我不是替他说话，我是站在公正的立场，理智的分析这件事！”许连翘说：“开始的时候，我以为秦悠智是个欺骗你妈感情的大渣男，先骗了你妈的感情，又和吴清芝结婚，但现在知道了，他和吴清芝是协议结婚，只要他和吴清芝生个儿子，他就可以离开秦家，去找你妈，吴清芝也同意了，我就觉得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渣了，不过本质上他依然还是个渣男就对了！”
    顾洛白：“……”
    乱七八糟，绕来绕去，他都给绕晕了！
    许连翘托腮仰脸看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说：“他和你妈的事，最后落的那么凄惨，有他的原因，有命运的原因，当然也有吴清芝的原因！既然他和吴清芝之间是协议婚姻，那吴清芝就应该知道，你妈是他的真爱，只要她给秦悠智生一个儿子，秦悠智就会离开秦家，和你妈去双宿双｜飞，那么吴清芝还有什么理由雇人去你外公外婆家闹？”
    顾洛白攥紧掌心中的酒瓶，低声说：“是啊……”
    许连翘叹气：“悲剧是从秦悠智用假结婚证骗你妈开始的，但悲剧之所以不可逆转，是从吴清芝让人去你外公外婆家闹事，气死了你外公外婆开始的，你外公外婆因为你妈和秦悠智之间的事情而死，从那一刻起，你妈和秦悠智之间的爱情就只能be了。”
    顾洛白：“……be？”
    许连翘解释：“bedend，悲剧结局。”
    顾洛白：“……”
    当他家的惨事是电影小说吗？
    还be！
    不是看在他大嫂的份上，他真的好想撸袖子揍她啊！
    “不过，不管是吴清芝还是秦悠智，他们两个都遭到报应啦！”许连翘笑眯眯：“吴清芝没能生出儿子来，就是老天爷对他们两个最大的惩罚了！……哦，顺便还惩罚了秦老爷子！他肯定盼了一辈子，盼的眼睛都快瞎了，也没盼到吴清芝给他生个嫡孙，他肯定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早知道就不如让你妈嫁给你爸了，至少你妈会生啊，生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你这么一个高大英俊玉树临风还特别能干的儿子！现在的他，肯定看到你一次心口就要疼一次，这么好的儿郎，只差一点点就是他秦家的嫡孙了，可硬生生的被他给推出去了……”
    许连翘摇头啧啧：“我觉得他现在还没郁闷死，简直是个奇迹！”
    顾洛白：“……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困了没？困了我就送你回去睡，没困我叫人来陪你，我不行了。”
    原本想把许连翘灌醉，等她醉的睡过去，他就把人送回去，结果他都要醉了，这位大姐还精神奕奕呢。
    还越说越精神！
    许连翘想了想，点头，“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满足的说：“吃瓜果然好有趣，吃的一本满足，难怪大家都爱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