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具体如何？”
    秦羽让华佗继续说下去。
    而华佗则是变了一个方向，引领秦羽来到一处大厅。
    这里摆放了十多床铺和伤兵，已经转凉的天气，还是有苍蝇乱飞。
    血腥味也是扑面而来。
    见到秦羽，那些伤兵连忙起身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安心静养。”
    秦羽压了压手掌：“元化，医疗场地，为何如此邋遢？”
    秦羽再去看那些伤员，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
    好像成为了华佗施行外科手术的先驱实验品。
    对于此，秦羽也不反感。
    简单的外科手术而已，华佗也有把握，又不是生化实验。
    华佗察觉到秦羽的不满，连忙解释：“主公，血腥气难免会引来一些苍蝇蚊虫。
    这不可避免。”
    秦羽一怔，神色越发的凝重，但很快又缓和下来。
    “元化，你可知，苍蝇为何而来？”
    秦羽也不管华佗的外科手术计划了。
    必须让华佗认识到卫生的重要性啊。
    还有那些包扎伤口的绷带，都黑了，还在用。
    “这，苍蝇自然是因为此地的血腥，污秽。”
    “对，那元化游离义诊，可有发现，哪里最容易滋生病患？”
    秦羽说着，来到一位老兵床边。
    “主公！”
    这位老兵面色苍白，双手撑着身子，右腿裹着绷带，绑着木棍固定。
    应该是腿断了。
    “贫困地区，最容易滋生病患。
    严重者，还会有瘟疫。”
    华佗行走天下行医，自然不可能只去富人区。
    他去的最多的地方，还是贫民区。
    “那，贫困区域的共同点是什么？”
    秦羽又问，然后来到伤兵的腿边坐下，驱赶乱飞的苍蝇。
    华佗看了一眼那伤兵的腿：“是，脏？”
    “对！”
    “越脏的地方，越容易滋生病患。
    元化，你可知，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细菌！”
    秦羽决定给华佗普及一下医学常理。
    不然的话，医学进步也太慢了。
    尤其是传统思想的束缚之下，外科手术别想推广了。
    “嘶~还请主公赐教。”
    秦羽微微颔首，然后看向身边的伤兵：“老哥可是北方下来的？”
    伤兵闻言，神色惶恐：“主公，俺叫李二牛，万万当不得老哥。
    俺是随您一起的黑风骑，被乌恒骑兵撞下了马，摔断了腿。”
    李二牛算是命大。
    骑兵交锋，落马九死一生。
    他摔下马能活着回来，属实幸运。
    “咱上阵杀敌，因伤，因亡退下来，都会有补贴。
    这伤，也是免费治的吧？”
    秦羽慰问着，李二牛憨厚一笑：“俺这条命，都没有主公给的抚恤值钱。”
    “此言差矣，人命关天！
    无论什么时候，人命都是最值钱的。
    大家都是人，亦没有什么区别。
    老哥，你这骨头接上多久了？”
    既然已经上了夹板，那必然是接上了。
    “已经一个多月了，但伤口愈合的有点慢，偶尔还有腐烂。”
    “主公，酒精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伤口腐烂的概率。”
    华佗适时开口。
    要不是有酒精，手术更加不能进行。
    “本来是可以杜绝腐烂的，但你看看，这包扎用的布，比染的都黑。
    这么脏，伤口不腐烂才怪。”
    秦羽看向华佗：“把他绷带拆了，然后用白色纱布包扎。”
    “诺！”
    华佗当即上前动手。
    同时秦羽也开始讲述：“这越脏的东西，就越容易滋生那种肉眼看不见的细菌。
    那东西大量滋生，会让健康人染病，伤口腐烂。
    尤其是外伤，稍有不慎，滋生了细菌，就容易感染，腐烂，红肿，就是感染的表现。
    酒精可以杀死细菌。
    所以，以酒精清洗伤口，可以大概率避免细菌感染。
    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伤口，就能杜绝感染。
    此外，高温，也能杀死细菌。
    比如，纱布，洗干净，以沸水蒸煮，晒干之后，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夹带细菌。”
    “医疗场地，多喷洒酒精，或者以醋煮沸，都能很大程度上杀死细菌。”
    华佗的手很稳，拆开了李二牛绷带，露出发黑的伤口。
    “你看，又有感染。
    这些腐肉必须得清除干净，然后以酒精清洗。”
    “主公为何知道细菌？”
    华佗最不能理解的还是这一点，既然肉眼看不见，为什么主公知道？
    “偶然之间所见，需要借助工具。
    但那工具，我也制造不出来。
    需要琉璃磨成凹凸镜，组合起来，才能看到细微的东西。”
    “原来如此。”
    华佗取出了手术刀。
    和银针相似，用酒精擦拭之后，看向李二牛。
    “这一点，可需要麻沸？”
    “一点疼痛，俺不怕，神医尽管动手。
    动一下，俺李二牛就不是老爷们！”
    李二牛拍了拍胸口，然后双手抓紧了床边。
    华佗则是开始清理腐肉。
    他的手术刀很锋利，过程也不难，倒是李二牛的确是个汉子，愣是没动一下。
    只是浑身冒汗。
    接下来，酒精清洗。
    这更疼，但很快。
    最后的包扎采用了干净的纱布，接下来就需要时间等待了。
    “回头让工学院那边研究一下，可以尝试研制显微镜。
    也就是那种能够看清细菌的眼镜。
    至于医学院这边，抓紧搞卫生。
    医学场所，一只苍蝇蚊虫也不能有。”
    “诺！”
    华佗擦了擦额头的汗：“主公，不知这手术疗法...”
    “可行，尽管去做。”
    “诺！多谢主公！”
    华佗欣然大喜。
    这是主公对他的认可啊。
    秦羽离开了医学院，华佗则是重新清理其余伤兵的伤口。
    离开医学院，秦羽直接找到了戏忠：“志才！”
    招贤馆，戏志才正在处理公务，就见秦羽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臣，拜见主公！”
    戏志才行礼，秦羽挥挥手走进招贤馆：“吾来此，有一件事需要志才着手落实。”
    “卫生！”
    秦羽将医学院的‘发现’说了一通：“卫生必须要做好。
    否则一旦爆发瘟疫，咱们冀州和幽州可就完了。
    防患于未然，必须要落实下去。
    所有郡县，城镇，甚至村庄，鼓励修建茅房，然后严惩脏乱之地的官员。”
    “诺！”
    戏忠不敢轻视，毕竟事关瘟疫的爆发，能防就防。
    此事说完，戏忠就递给秦羽一张拜帖：“主公，曹操给您的拜帖，臣正要给您送去。”
    “曹操？
    他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