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赈灾的折子为什么会在永安宫里？”
    云桐从王青仪那里回来，留在宫里看门的柳寥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因是夏循送她回来的，云桐在门口不好多说话，直接跟着她走进书房。
    映入眼帘的，是案几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奏折。
    “是陛下身边的常侍送来的。”柳寥连忙道：“说陛下分身乏术，要您帮着看奏折。”
    “帮着看？”云桐气得差点笑出来，她放下手里扬州牧的折子，又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看。
    “皇陵的造价……”
    是言官请求削减皇陵花销的谏言。
    云桐将它放到另一边，皇陵又不是她做主修的，谏言给她看有什么用。
    “陛下去哪儿了？”
    柳寥摇摇头：“我问送折子来的人，他只推说陛下忙。”
    “林芊。”
    刚把夏循送走的林芊听到云桐唤她连忙走进来。
    “娘娘。”
    “去看看皇上今天在哪儿。”
    “娘娘……”林芊迟疑了一瞬，就接着道：“刚刚夏常侍让我告诉您，皇上今日出宫去北寺探望太皇太后去了。”
    “北寺。”云桐冷笑一声。
    只怕是打着探望祖母的幌子，去会相好了。
    “他出宫，肯定是悄悄走的，你带上永安宫的侍卫，去他寝殿把留守的宦官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林芊领命退下。
    云桐瘫坐在案几边，看着一堆折子越想越气。
    赵明珹也真有脸干这事，她又从最上边拿了一本。
    倒是熟人，萧岐用厚厚一本折子详细论述了清查京畿周边田亩的重要性。
    云桐看得一头雾水，这上面每个字她都认得，连起来却像绕口令一样，她读都读不顺。
    她挫败地把这本放回去，又不死心地拿起了下一本。
    这本她倒是看懂了，顿时血凉半截。
    *
    “我就知道阿雉这孩子福大命大。”
    王青仪还没有什么表示，一旁的柳喜早就扑到柳乐的怀里哭了起来。
    柳喜连哭带嚎，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什么。
    倒是把王青仪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点眼泪给生生止住了。
    她用手中的书信轻轻拍打柳喜的胳膊。
    “行了行了，嚎两嗓子就可以了，你别把这满宫室的人都吓到。”
    “娘娘……我、我就是太高兴了。”柳喜也顾不得体面用自己的衣袖擦着眼泪，“江雉少爷果真是将星转世，就算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沙蛮子也奈何不得。”
    柳喜说着说着，又哭得不能自已。
    王青仪笑着道：“把她带下去梳洗梳洗，也是有品级的女官，红着眼睛出去像什么样子，没得给我丢人。”
    柳乐想把柳喜交给其他宫人。
    却听到王青仪又道：“别让她在小宫女面前丢丑，你陪着她去好了。”
    “娘娘。”柳乐不太放心让王青仪一个人呆着。
    “去吧，我现在好得很，对了，夏循要是回来了，让他进来见我。”
    “是。”
    *
    云桐来的时候，又是夏循在外头等。
    “太后娘娘等您多时了。”
    短短一句话，云桐从夏循有别于平日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对劲。
    王青仪恐怕已经知道江雉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她刚刚想好的说法，全都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