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马丁神父,我们跑吧!东方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马丁神父顿时脑中浮现逃跑的念头,又莫名的消失。
导致他手脚一慢,瞬间被不祥的利爪划到腰侧,整个人被撕碎。
腰腹三个明晃晃的肉条承接着脑袋和两条腿,他惨叫一声。
“啊……圣光!”
格里菲斯·罗素如遭雷击,两道白光同时笼罩他和马丁神父。
白光消失。
格里菲斯·罗素惊恐的看到扑来的不祥。
他想跑,却感受不到自己的腿,费力的抬起头,却意外见到自己一身红袍碎片和残身。
而本该属于他的湛蓝眼睛,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己的身体炸成蝙蝠,掠过战场逃窜。
“嘎吱、嘎吱。”
格里菲斯·罗素身体一痛,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不祥啃食自己的身体。
“呃……”
视线寸寸消失,再也容不下天空,看不见那蝙蝠掠过了蓝天。
紧接着,云层就被一个人撞碎,拖着云尾不断上下翻飞。
石坚稳住身体,冷视着突然停手的三人。
他的脸毁了半张,裸露着牙龈根,手指头断了三根,一身灵官服碎了半边。
那三人同样不好过。
佛断耳、少眼,白莲缺腿、断了五指,西洋人少了一条胳膊。
他们惜命。
反而让不要命的石坚,互换了一身的伤。
石坚仅存的眼睛转动,余光看到蝙蝠的背影。
他扯了扯嘴角,又掉落一大块血肉。
那只蝙蝠是从大茅过去的。
修漫……死了吗?
他们停手也是因为大茅山?
脸色好像很难看啊?
出了什么变故吗?
“啧……”
一打三真费劲啊,要不要动手呢?
那也太没面子了吧,这可不行啊。
不论如何,也要宰了他们一个再说!
石坚发出一声语气词,脚下传出音爆的声音。
人已经消失不见。
漆黑的瞳孔泛着火苗,他身化太阳真火,内暗外亮。
附身于一佛,霎时绽放强烈的金光。
“啊啊啊啊啊……”
佛陀惊心于不祥,被石坚偷袭一击即中。
难抗大日金乌的本源之火,身体融化成汁水,从高空落下。
滴在一人身上,反应都没有,便灼烧成了血水。
白莲、西洋人大恐,各施展本领逃离。
而石坚烤化佛陀之后,太阳真火却没有熄灭,继续燃烧着他的身躯。
他忍受着身体软化的痛苦,费力踏出一步,身体一歪失去平衡,险些在空中平地摔。
而自己的脚掌,烧穿掉了下去。
咬牙幻化出大鹏鸟的双翅,羽翎燃烧着火焰,振翅追击。
“疯子!!!”
身后传来的炙热不断逼近,白莲感到惊恐万分,暗骂一声。
疯狂调动法力,催动莲花台,头也不回的逃跑。
直到再无死亡的威胁,他谨慎的再拉远十里,堪堪停下。
回身,遥望。
一团火伫立空中,火焰身后是一头不祥,它的利爪刺穿火焰的中央。
那里应是石坚的胸膛,他无力的垂下手。
滴落的鲜血燃烧着火焰顺着手指,落入收尾的讨伐大军。
“咳咳……”
他唯一还未完全融化的手,抓住胸前的利爪,禁锢欲要抽离的不祥。
他梦呓道:“修漫,你也见到那红衣了吗?
“不怕啊,咱们回家了。”
临死之人,他的视线消失之际,自嘲笑道:“石坚愧对茅山。”
话罢,法力护持的袖口中滑落一枚硬币,在天地之间来回翻转,落在茅山的碎石之中。
突然。
土里冒出一个小脑袋,一对明亮的大眼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悄悄爬出土洞。
鳞片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铜色和银色,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一只过于美丽,不像穿山甲的穿山甲。
它警惕的捡起硬币,快速折身钻入土洞。
恰巧。
不祥撕碎火焰,于空中咆哮。
感应道茅山再无山中子弟,穿山甲挖洞的动作一顿。
它又恍若无其事的穿梭大茅山,快速的打通五茅山的通道。
刚钻出土洞,它马不停蹄的没入一道水幕,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堆积如山的灵石、火石、制式法器,就像一座座大山。
穿过三座大山,穿山甲爬上一座圆盘。
上面刻画着阳怒阵和天罡北斗阵。
穿山甲小心的踏入天罡北斗阵法,每七之数为一个小阵,有三百九十六小阵组成大阵。
正暗合茅山留下的弟子人数。
他们在此地留下一缕残魂,借用阵法之效分摊劫气入体。
阵中便是丘玉、司寇修漫、许航日、白鹤的残魂。
穿山甲越过弟子们的残魂,叼起丘玉身上的老烟杆。
它原路返回,走进阳怒阵。
此阵用七小关将茅山的阳脉聚集,再辅以各茅掩埋的三座大山,足以炸毁四百五十平方公里。
也就是整个茅山!
穿山甲直立起身子,将硬币、老烟杆相继塞进高它半头的台子,卡槽与之严丝合缝。
它做完一切,没有去逃跑,而是蜷缩着身子,卧在阳怒阵的中央。
安静的入眠,不知梦见什么,眼角泛着泪花。
“嗡——”
阳怒阵启动,巨大的圆盘缓缓运转,与之对比,穿山甲显得小小的。
“啵——”
阳脉破碎,金光璀璨,阳气强度不亚于借阳的黑色耀斑爆炸。
轰!
穿山甲的身体透出一个个光点,逐渐连成一片,炽热的光团爆发。
顿时,茅山地动山摇,不断向下塌陷,整个山体底部爆发爆炸,吞噬掉落的茅山。
余波席卷上千米高空,扩散至几百里地。
山外的庄子里的运输基地,只瞬间就变成灰灰。
热浪直至扫到凉亭,陈百叟霍然起身,脸色极其难看。
他强忍着眩晕,目光希冀光团中仍然能有残存的人。
这可是整整十个士兵足额的师部,十二万在职军人以及六万囚犯,八千佛门、七千道人、三千白莲、一千西洋。
没了!
全没了!
陈石叟颓废的跌坐石凳上,其他两人早已不在,去前方探查所发之事。
“好美的烟花啊。”
“谁!?”
他惊恐的扫视凉亭,可空无一人,却有人回答了。
“我啊。”
咸冀脱去大氅,坐在陈石叟对面,笑着道:“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你……是咸冀?”
陈石叟早已熟背茅山各峰峰主的情报,自然识得这个爱笑的人。
他强装镇定道。
这抹笑容似乎与情报不符。
“是啊。”咸冀笑了笑,“但也不是。”
“不知将军收不收丧家之犬。”
“喔。”
意外之喜啊。
陈石叟打量着咸冀,身上没有伤势,嘴角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既然没有动手,看来确实有投诚的诚意。
先稳住他,等两位折返拿下,禀告校长再论讲,亦是抵罪的机会啊。
他自我安稳,笑着为咸冀斟茶,“早听闻咸峰主是天纵之才,拟定为筑香道人。”
“却因一些小事,困顿茅山数十年,真是天妒英才啊。”
咸冀饮下此茶,笑了笑:“往日不再提。”
“只是心中有一个疑惑,将军可愿为我解惑?”
“知无不言。”
“党国为何一定要攻伐茅山?”
陈石叟仔细辨别咸冀的微表情,斟酌道:“西方大乱,岂会容忍东方太平。”
“不毛之人吗?”咸冀低声道。
“以后在党国效力,还望将军多多美言几句。”
“好!”
陈白叟痛快的饮下一杯红茶,将此事一口应下。
穿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