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等了许久,屋内有动静却没开门。
王大力疑惑的挠挠头,以为没听见,再次敲门。
咚咚!
“不在家吗?”小孙把礼物放在地上,揉搓着手掌,细长的带子勒的掌心充血。
他习惯性的观察走廊,大部分房门上了锁,这里的租客已经搬走了,一楼住着女保姆。
大概四五十岁,发白慈祥,手脚不停的收拾着家务。
他胳肢窝夹的邀请函,正是他们通行的理由。
“不应该啊。”王大力嘟囔道。
咚咚!
“欢迎欢迎。”
许仙扬着大笑脸,迎接两位客人。
两人笑着进屋,手提着礼物抬到胸前,恭喜道:“祝贺许道长、许夫人乔迁之喜啊。”
“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许仙接过,打趣道:“我可没做饭呢,你们待打个下手才行。”
“好啊。”
两人屁股刚沾到沙发,立马起身。
敖凝霜白了许仙一眼,给两人倒茶,“不用理他,你们坐。”
捧着茶杯,又顺从的坐下。
四个人闲聊着,钞能力请来的保姆做好了菜。
小孙很活跃,全程高谈阔论,激动之情也会小酌一杯,借着酒意作上一首诗。
此诗好啊。
王大力夹了一口菜,竖起大拇指道:“高!简直是狗屁不通。”
“你个大老粗,懂什么。”
小孙不贫,扭头问夫妻两人,他作得诗怎样。
敖凝霜嘴角一抽,笑呵呵道:“吃菜、吃菜。”
在小孙颓废的情绪中,欢喜的结束乔迁之宴,夫妻两人送别两人。
之后,保姆一收食物残骸,再次锁上临时加的门。
敖凝霜红着脸蛋,枕着许仙的腿,水灵的眼睛瞧着自家相公。
刮了她琼鼻,许仙拿出残篇《黄帝阴符经》晃了晃,“我可是要看书的。”
那坏笑的模样,惹得敖凝霜娇嗔,“你看啊,说的我有什么心思似的。”
在腿上扭来扭去,生气的样子像个小毛毛虫。
“哼。”
她没任性,知道上古之法的重要,闹了一会儿,便枕着腿小憩。
晚安吻后,许仙静下心再度钻研。
系统详情对此书极为推崇。
【阴符宝字逾三百,道尽天地运行之理,乃古今来修道第一部真经。】
许仙翻开第一页,逐字逐句的翻阅。
看篇仍然震撼他心,笔锋刀刻,文字之狂:
宇宙虽大,仍在一掌之中,千变万化,不出一身之外。
他几次解读此句:人,身为一小天地,内生自在,我为天道!
读到此处不由得思维扩散,许仙明了天道与诸圣的一些关系。
本是同根生?
子与父?
想想就细思极恐啊。
都知。
宇宙乃盘古开天辟地而成,先天魔神应运而生,再历凶兽大劫、龙凤大劫、巫妖大劫。
天地蒙难三劫,不慎崩塌一角,界成为漏斗,灵力外泄。
虽有女娲补天,五彩石填补天地,本源流失仍不可抑制,
天地有缺,循环已破,天地已无力哺养三千神魔、先天神、后天仙。
正值,女娲娘娘捏土造人,初生人族极少汲取天地本源,因而得天地青睐,成为天地新宠。
诸圣从此主宰天地,逍遥天外天。
哪知,几几千万年而已,新的天地大劫将至。
来得如此快。
诸圣皆叹,共签押封神榜,策划武王伐纣。
周灭商——「第四劫·封神榜」。
寻觅三百七十一位应劫之人入榜,从而保障三界正常运转,力求神、人、鬼不受牵连。
其目的纯,以结果而论——拯救苍生。
亦不纯,单指「信仰」一条,其行为就难以言说。
遑论,劫后。
昊天上帝手握封神榜,成为诸圣之下的唯一,号令三界,万灵莫敢不从。
据他所知。
天蓬元帅乃界外之人,不受此界大劫之气所困,却榜上有名,身陷囹圄,受制他人,难以脱身。
而且,此界并无西行,天蓬仍然是天蓬,却有斗战胜佛。
怪!
且说,许仙不受劫气所困。
不然,三番五次屠杀凡人,他早就劫气入体,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是。
他担忧的看着系统栏【污染度:五十九】,停悬半月一个月未动。
不正常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继续剖析天道和诸圣之间微妙的关系。
天道乃是初生儿,即使是道则源头,亦不如早已蜕脱的诸圣吧。
为何一退再退,一避再避呢?
势均力敌?怕是搞笑,他坚信诸圣更胜一筹。
祂们的师父,鸿钧老祖真的一气化三清了吗?
试想,祂已超脱,何至于融身于天,法归天地。
真的因为活久了吗?
活腻了?!
许仙不信。
《黄帝阴符经》开篇就言说,人身自成天地。
莫不是说,他所处的世界,只是一个人的肚皮,而鸿钧老祖便是打破了皮囊,成了另一个「肚皮」。
那天道会不会是「肚皮」的行走?
或者说,这个「肚皮」因为盘古身死而无主,天道是新的主人?
毕竟,盘古已亡属无可争辩的事实,而天道亦是祂之精华所诞生的「灵」。
若是,宰了「灵」,此界会有什么变化?
天崩地裂?!!
重归混沌?!!
许仙为自己所猜测为之骇然。
那诸圣不与天道争锋,退让人世间、搬运天庭,是不是争夺「肚皮」之主失败?
天道有先天优势,说祂是盘古的亲儿子,都不为过,那自然受到天地偏爱。
诸圣是不敢、不能、不想泯灭天道,是后果难以承担吗?
祂们尚是「肚皮」之灵!
天道与赖以生存的净土画了等号。
所以,祂们主动抛弃人世间,斩断与此界的联系,在谋划出「肚皮」?
合情合理,逻辑自洽,他成功说服了自己。
那么,「我」有什么作用?
“嗤——”
清脆、微小的书页撕裂的声音。
许仙疑惑的抬起头,眉毛微微颤动,一头雾水的四处扫视声音的来源。
无果。
低头看到裂了一角的《黄帝阴符经》。
滴答!
鼻尖滴落一滴鲜血,染红一字,晕开一句。
手掌摸到鼻尖的湿润,他看着手指的鼻血,疑惑更甚,“下午没有泄火的原因吗?”
红色指缝流露出一缕缕光辉,他惊讶的看着脱手的《黄帝阴符经》。
书页自动翻动,虚空浮现一段段文字,自行推演他之所想。
他贴近去看。
金文初现清晰,瞬息模糊不清,「字」颤栗的抖动,快速掉落书籍中,仿佛有东西在追赶它。
啪!
书籍一合,直直坠入他摊开的手,封面生出红褐色的痕迹,一道隐形的锁链凭空浮现,捆锁书籍。
他尝试打开,封面纹丝不动,好似与背面一体,里面没有书页。
沉默。
《黄帝阴符经》失去神异,他清晰的大脑正逐渐混沌,敏捷的思维再次变得迟缓。
所思所想,渐渐模糊,任他如何回想,也只记的一字半句。
唯有一句金文,烙印灵魂深处。
「我」乃锚点,亦是信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