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西洋人转动着食指上的党卫队骷髅戒指,微微抬首,金色橡叶簇泛着光芒,映射在鹰徽上那双冷峻的瞳孔。
如他冷漠的气质一般,寒声道:“一点都不麻烦,你会死得非常痛快。”
“希姆莱先生的中文越来越流利了。”
陈石叟抚掌而笑,夸奖道。
说完,他往后一靠,抬起一只脚勾住了桌子的内侧,椅子被抬起两条腿。
人和椅子都没有倒下。
他无视鼻尖挣扎的毒虫,偏头致谢道:“多谢夏拉·科隆纳先生。”
“陈,这是我作为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他戴的帽子上面的红色火焰手雷帽徽彰显着他的身份。
一位来自高卢国的将军。
他捏爆毒虫,喷射出绿色的虫血被指尖爆发出橘红色火焰焚烧殆尽。
圆桌沾燃了一丝火星就被烧了个黑灰。
尾焰燎向亓官悦珂的面门,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变形。
她却只是淡然一笑,身体炸散成无数只毒虫。
瞬间就把整个房间的地板填满,紧随其后的就是烧焦的肉香。
高副官曾唤过的少尉邵兵,挡在陈石叟面前,清出一方空处。
希姆莱像一头雄鹰,在空中巡视。
他双眸附近的毛孔疯狂地生长,一根根分明的毛发覆盖了全脸。
那黄色的眼眸充满了独特的纹理,瞬间就捕捉到了猎物的踪迹。
“抓到你了。”
他紧盯着一角,低喃道。
紧接着,他收拢起背部的两翅,合力方向偏下,面部开始隐隐浮现弯钩似的鸟喙。
这个会议室不大,三五米便至。
亓官悦珂蹙眉,她御虫为盾,再次融入万毒之中,试图靠近有夏拉·科隆纳保护的陈石叟。
同时,鹰击长空已到她近前。
尽管没有足够的距离进行俯冲,但依然爆发出惊人的轰鸣声。
轰!!!
虫盾一触就破,大片大片的毒虫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冲击,纷纷爆体而亡。
将屋内换了个颜色,瞬间变得绿油油的,更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啪!
夏拉·科隆纳伸手打了个响指,虫海中立刻发生爆炸,火花四射。
密集的爆炸使得亓官悦珂不得不现出原形。
她夹在两人中间,不爽道:“难搞哦。”
夏拉·科隆纳身后的陈石叟突然举起了手。
他含着笑意,轻声说道:“亓官悦珂,如果你投降的话,可以留个全尸哦。”
她无奈的说道:“被小瞧了呢。”
随后,身体分裂成三个分身,朝着两位出家和陈石叟发起了进攻。
希姆莱那张满是毛发的脸,此刻看起来愈发像鹰脸,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个亓官悦珂。
气息如真我,提醒道:“她们都是本体。”
他振翅迎上,原地留下一声音爆,墙壁、地板、天花板都被风刮了骨。
豪华包间瞬间变成刺刺拉拉的毛坯房。
鹰目在极速的状态下,仍然能捕捉到亓官悦珂表情的细微变化。
他的嘴角扬了一分,没有放弃攻击,没有人能在极速下无损。
以伤换伤,正是每一位党卫队的荣誉。
心中浮现出元首的模样,顿生无尽的崇拜,自语道:“吾之荣耀即忠诚!”
咻!
亓官悦珂张开双臂,拥抱鹰隼。
当两人相触瞬间,她冷艳的脸上泛起了毒虫,如波浪般上下起伏。
她那本该安置的黑瞳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四翼、兽首蛇身的神秘生物。
它从那深邃的黑瞳深处中爬出来,使得面部的波浪愈加激烈。
电石火光间,希姆莱穿体而过,那些毒虫瞬间全部爆体而亡。
然而,反而激起了更为起伏的波浪。
蜚蛭踏浪而行,四翼不断震动,与希姆莱同频,无声无息的落在他身上。
轰!
一道火光冲天,希姆莱这才看清亓官悦珂的身上有什么东西。
他仔细辨别与夏拉·科隆纳缠斗的异虫。
突然,他的脸上呈现一种可怕的铁青色,慌乱的去自察己身。
此刻的他浑身长出了坚硬的羽毛,尾部流出蓝色的光华。
唯独后颈处变了色,红光如同血一样鲜艳。
坚硬如铁的羽毛,此时已经被蜚蛭破坏的七七八八。
希姆莱毛骨悚然,后知后觉。
他曾经深入研究过东方文化,因此知道蜚蛭乃是《山海经》所封禁的异虫。
它以吸血为生,拥有腾蛇血脉,行止之间不识不知。
面对如此诡异的奇兽,希姆莱哪敢怠慢。
他身上的羽毛纷纷脱落,化成一只只小鹰,在他的背部围捕那只染上蓝色流华的蜚蛭。
他与夏拉·科隆纳一时被缠住,余下的亓官悦珂则逼近了陈石叟。
邵兵倒握着一把三棱军刺,挡在两人之间。
陈石叟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他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表情中带着一丝睡,眼角挤出了两颗睡泪,手指轻轻扫过。
他撑着抬不起来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嗨。”
亓官悦珂听后,脸色顿时阴沉几分。
她挥手与邵兵擦肩而过,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座雕塑立在那里。
两人之间再无阻隔,她冷笑道:“你好像很无精打采的样子啊。”
“啊。”
陈石叟稍稍一愣,揉搓着朦胧的眼角,笑了笑:“哎呀,真是丢脸了呢,居然被一个死人发现了。”
“是嘛,一个死人。”
话落,邵兵的手指流下毒虫,它们掉在地上,快速朝着陈石叟爬去。
紧接着,是他的下巴、眼睛、鼻子,最后是他的心脏。
陈石叟皱起眉头,捏着自己的鼻子,嫌弃道:“又是这些虫子!”
“真恶心……”
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揉搓着手指,一副淡然的样子。
这使得彻底使亓官悦珂暴走。
万虫纷纷爬上陈石叟的脚面,一瞬间,他的长筒军靴便没了。
黑流又啃食他的皮肤,脚面肉眼可见的红肿、肿胀,皮肤逐渐消失,裸露出了鲜嫩的肉和青色的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亓官悦珂,莫要玩了,没有时间了。”
她垂目看向地底深藏的污染源。
即使有许仙的遮掩,不知不觉中,它也已经非常接近了地面,那种浓郁的污染仿佛鼻尖能嗅。
她的脑海中,那些粉红气体正在不断膨胀,她甚至能听到孕育胚胎的宫房,不断跳动的声音。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拉扯着自己的影子,似乎强迫她补全契约所需的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