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用看戏般的眼神看向霓凰。
霓凰紧紧抿着唇，表情淡漠，看不出太多情绪，“走了。”
苏澄：“诶？别走啊，我还没听完呢！”
霓凰没有停下半步，径直往前走。
苏澄只好跟了上去，边跑还边恋恋不舍地看那几个聊八卦的仙娥。
苏澄跟上霓凰，揶揄道：“她们说的可是你和你那孪生姐妹之间的八卦？”
“比如姐妹共争一夫什么的？”
霓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什么都不想说。
苏澄啧啧两声：“如此不情愿面对当年的事情，可见这件事带给你的阴影不小。”
“是因为没争过那个小绿茶，觉得很丢脸，不想说吗？”
霓凰并没有辩驳什么，气定神闲地说：“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所以我的阴影即是你的阴影。”
“待你恢复全部记忆，就会把那件事当做自己的过往。”
“即便那件事并非你真正亲身经历过。”
“我是时过境迁，已经没有太多感触了。”
“就是不知道，当你发现自己曾经历过那些后，还能不能用如此轻松的态度应对流言蜚语。”
苏澄代入了一下情景，表情瞬间僵住。
霓凰眼底闪过一丝扳回一局的得逞。
而后翻过这茬，淡淡地说：“带你去见见我来到天宫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苏澄嘲讽道：“你还有朋友？”
霓凰微微蹙眉：“怎么？我不像是能交到朋友的吗？”
苏澄轻哼：“我只是觉得，你这鲁莽又愚蠢的性格不太适合混天宫。”
“天宫的那些神，怕是不怎么待见你。”
她在霓凰的记忆中，看到过霓凰请求天帝放过鲸妖族幼崽的情形。
当时天帝和天后，乃至众神对霓凰的态度，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霓凰被尊称一声战神，受天帝器重，天兵敬重。
但苏澄还是能明显感受到，霓凰在天宫，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无人真心拿她当自己人。
霓凰一脸的毫不在意：“无所谓，我也不甚待见他们。”
她又说回了先前的话题：“我说的这个朋友，并非天宫的神，而是一位地仙。”
苏澄有些惊讶：“我记得书里说过，天界等级分明，你们神仙和地仙是玩不到一块的。”
“甚至于与地仙亲近，是一件可能会遭到耻笑的事情，会被那些神仙当成异类。”
霓凰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我跟于纸的交情，在天宫确实比较罕见。”
苏澄若有所思，“于纸……这名字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霓凰面无表情地说：“你在我征讨鲸妖，战胜归来的记忆中听到过。”
苏澄恍然：“对对对！造反的那个！”
霓凰皱着眉头瞟了她一眼，“不清楚就别瞎说。”
这一眼带着深沉的怒意，历经千锤百炼的战神气场，真不是开玩笑的。
倘若苏澄是个胆子小的，被霓凰这么看一眼，估计都要吓得尿裤子了。
霓凰面无表情地说：“随我来。”
苏澄撇撇嘴：“来就来。”
她跟在霓凰的身后走，每过多久，就遇到一个同白衣仙娥作揖的高大背影。
霓凰眼睛一亮，大步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苏澄赶紧跟了上去。
“敢问这位仙娥，芳菲殿怎么走？”
问话之人语气谦和，声线清朗，礼节也面面俱到。
仙娥的态度却完全是他的反面。
她将问话男子从头到脚地打量，警惕地问：“你谁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问话男子客客气气地说：“我名叫于纸，乃鲸妖族小王，前不久刚晋升仙位，故而仙娥不曾见过。”
说着，他将一挥手，将额前的仙印露了出来。
苏澄听他如此自我介绍，赶紧跑上去看他的正面。
她曾去过鲸妖的领地，也算是见过不少鲸妖的，心里对这个种族的颜值有数。
因而见到于纸的第一眼她是很意外的。
剑眉星目，鼻梁挺阔，下颌线分明，连接性感的喉结。
微敞的领口中，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
这模样，放在鲸妖堆里，算得上是基因突变。
仙娥听了于纸的我介绍，眼中满是不屑。
“原来是条鲸啊。”
“小鲸妖，你不好好在东海呆着，跑到天宫来做什么？”
于纸表情僵硬了一瞬，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又紧。
他显然对仙娥的态度十分不满，但仍旧保持着体面的微笑。
“我听闻今日天宫为青鸾公主降生举办宴会，故来代表鲸妖一族送上贺礼。”
“不知仙娥可否告知我，芳菲殿该如何走？”
仙娥噗嗤笑出了声，“你一介地仙，倒是关心起公主的事情来了。”
“芳菲殿可是天后的居所，是你一个小小地仙能够凑热闹的地方吗？”
于纸蹙眉：“你若不愿将芳菲殿的位置告知我，我自会知趣离开，何必出言讥讽？”
仙娥冷笑：“我可没有讥讽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青鸾公主降生是天界的大喜事。”
“今日宴会隆重异常，受邀前来的都是天界鼎鼎有名的神君和上神。”
“来赴宴的贵宾中，品阶再不济也是上仙。”
“你一介刚晋升小仙君，连帖子都没有，芳菲殿的大门都进不去，有什么好打听的？”
于纸看了眼她手中装着果盘还有酒器的托盘。
面无表情地哼笑：“这就不劳你一介小小地仙操心了。”
仙娥表情顿时就变了，收起讥笑，脸上满是不服气。
“虽然我也是地仙，但跟你这个从下界东海来的野蛮凶兽可不一样！”
于纸抱着臂，上下打量她，饶有兴趣道：“哦？有何不同？”
仙娥面露得意：“我是经天后点拨成仙的，天生就有仙缘，和那些生而为仙为神的没什么不同。”
“我出身高贵，不是你这种苦修千万年飞升的地仙能比的。”
于纸哈哈大笑：“天后点拨你上来做个端茶送水的奴婢，你倒是自觉荣幸。”
说罢，他笑着转身，准备自己找地方去。
仙娥气得满脸涨红，大喊：“臭鲸妖，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