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问：“你看到这些过往，难道就不生气吗？”
霓凰摇头，“时间过去得太久，忘记了。”
“而且，”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如今他们都死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苏澄听到他们的死讯，心里舒坦多了。
见自家师父受辱至此，成羽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霓凰】干脆给他上了禁言咒，免得他又口出狂言，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成羽只能干瞪眼，用眼神骂人。
凤鸣柔声劝慰：“夫君，别当着大家的面让姐姐难堪了。”
她老公更气了，“小凤，你就是太善良了！她欺辱你之时，可有在乎过你的脸面？”
凤鸣小声道：“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二殿下：“你拿她当姐姐！她可有拿你当妹妹？！”
凤鸣揪着他的袖子，讨好道：“夫君，别说了……”
二殿下轻轻退开她的手，“为何不让我说？她霓凰敢做还不让人说吗？”
凤鸣泫然欲泣：“我抢了姐姐心爱的人，有愧于她，便是受她几分欺辱，也是我该的。”
二殿下激动道：“小凤！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你才不是那种和亲姐妹抢男人的贱妇！”
他狠狠瞪了霓凰一眼，这话骂的谁不言而喻。
“小凤，是我选择了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苏澄气得浑身发抖，激动地质问霓凰：“姐，他们都这样了你还不动手？？？”
“你剑呢你剑呢你剑呢！你的赤旻不是厉害得很吗？”
霓凰面无表情地说：“赤旻是杀器，该在战场出鞘，用在这两人身上大材小用了。”
苏澄快要急死了：“他们都踩在你头上拉屎了，不就是向你宣战吗？”
“战场就在眼前，此时不拔剑更待何时？”
霓凰蹙眉：“你自诩是读过书的，说话为何如此粗俗？”
苏澄歪头瞪眼：“这就粗俗了？老子还没骂她祖宗十八代呢！”
霓凰：“……她的祖宗十八代也是我的祖宗十八代，即你的祖宗十八代。”
苏澄摆手：“滚滚滚滚滚滚！”
沉默良久的【霓凰】终于开口了，“说完了吗？”
二殿下一愣，停下了继续输出的嘴，想听听霓凰有什么话说。
众神也都屏住呼吸，好奇这个沉默寡言的战神，会如何应对两张巧嘴。
【霓凰】朝高位上的帝后行礼，平静地说：“吾徒言行无状，搅扰了宴会，是霓凰这个做师父的疏忽，除了教他修炼，就不曾教过他别的。”
“不知者无罪，还请天帝天后不要怪罪于他。”
“今日回去之后，霓凰定好好教他，今后应当如何面对无耻之徒。”
霓凰似是要向苏澄证明什么一般，忙说：“瞧，我长嘴了。”
苏澄满脸的嫌弃：“人家骂你骂得那么脏，你就怼回去一句‘无耻之徒’，还是过于有素质了。”
“要是换我，我绝对骂得他怀疑人生。”
“最好是气到要动手打我，这样我就能正当防卫了。”
她活动活动十指，骨头咔咔作响。
霓凰毫不怀疑，倘若这不是在记忆画面之中，而是宴会现场，苏澄会将整个芳菲殿闹个天翻地覆。
她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凤鸣见【霓凰】如此冷静，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似乎是在懊恼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青丘二殿下一点就着，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霓凰！你竟敢骂本殿下无耻？！”
【霓凰】十分淡定：“是。”
眼看二殿下已经在暴怒边缘，再不制止可能宴会真的就办不下去了。
天帝适时打断：“霓凰。”
他威严的声音一下子就将二殿下给镇住了，迫不及待想骂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天帝脸上是祥和的平静：“二殿下是代表青丘来为青鸾送贺礼的，是天宫的客人，霓凰不得无礼。”
【霓凰】颔首：“霓凰知晓了。”
天帝发话，显然是不想看到争端继续发展下去。
二殿下明白，天帝话中还提到他是代表青丘而来。
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前来的初衷，搅乱青鸾公主的宴会，伤了青丘和天宫的和气。
纵使二殿下心中不甘，但是也只好作罢。
凤鸣眼中有些失望，因为今日宴会上对【霓凰】的羞辱，还远远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不过她也不敢为了【霓凰】，把天帝给得罪了。
若是天帝降罪于青丘，她这个刚嫁到青丘的新妇，在青丘还没站稳脚跟，回到青丘之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于是宴会的后半场，她没再作妖，老老实实坐在二殿下的身边，乖巧如鹌鹑。
只是大瓜就在眼前，宴会的客人如何能够立即停止八卦之心？
天帝在前，大家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
但是看看他们意味深长的表情便知，用神识交流的不在少数。
宴会上不乏同【霓凰】攀谈的神，只是大家的态度都十分的耐人寻味。
于纸余光意味深长地看了凤鸣一眼，嘴角噙着笑，和应渊碰杯。
“这位青丘的新妇，真是不简单啊。”
应渊点点头：“虽说战神那事做的的确不厚道，她心中有气也属正常。”
“但她们毕竟是亲姐妹，实在没必要在如此多神的场合让战神难堪。”
“更何况，战神都已经离开青丘，也不会碍了她和二殿下夫妻俩的眼。”
“她这般做，实在没有必要，有些咄咄逼人了。”
于纸看向【霓凰】，笑了笑：“谁又能知道，内幕究竟如何呢？”
应渊：“要我说，战神当初就不该选择做女神。”
“身为雌雄同体的阿修罗，本可以避免这样的流言蜚语，却偏偏跟着凤鸣夫人选择做个女神，害自己麻烦缠身。”
“更何况她如此神武，也更像男神。”
“若选择做了男神，就不会和那凤鸣夫人生出这样的嫌隙了。”
“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处境？”
于纸不认同道：“殿下此言差矣，神武也非是男神独有的优点。”
“除霓凰上神外，天界还曾出过一位神武又慈悲的九天玄女呢。”
应渊无意与他争论这个，只敷衍地说：“说得也是。”
他又道：“你不要将我母后方才的那番话放在心上。”
“她只是将规矩看得重，并非看不起你。”
“说到底，今日是我办事不够周到，私自邀请你的事情，应该提前同父帝和母后知会一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