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人顾及到两人身份上的差别,再加上镜流的父母早早离世……
他为了照顾镜流的情绪,给足爱人安全感,为其准备丰厚的嫁妆。
合理,这太合理了!
监护人现在仍然是镜流的爱人。
按照他的逻辑思路……
结婚前万一出了什么变故,提前去世也很正常啊?
因此,他十分理直气壮。
这可不是遗产,是嫁妆啊。
他只是走得比较早啊。
思及此处,华直接冷笑出声。
羡鱼抬眼,安静地看着她。
在眼前人好似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中,反衬得华像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愤怒,争吵,哪怕哭泣……都是没用的。
要不还是直接把人打晕,带回虚陵——
华正想着,羡鱼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刀。
她很快认出了这把刀——「镜花水月」。
「羽渡尘」能够给敌人制造幻觉。
「镜花水月」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那么……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切,是幻觉吗?
华不动声色,再抬头时,她朝羡鱼笑了一下。
接着,她像是再也掩饰不了真实情绪,皱起眉头,笑容垮了下来。
“你说,你会出席我的成人礼。”
“我提前一个月,为你挑选出席成人礼的礼服。”
“可是……你失约了。”
羡鱼只是看着华,表情始终未变过。
华见状,换成略带哭腔的语调,继续道:
“父亲……我很想你。”
“我们等了你……百年、千年。”
“可是……这一次,我再也等不了下一个百年、千年了。”
羡鱼神色微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华闭了闭眼,咬紧下唇,像是在竭力控制落泪的冲动。
她微笑着摊开双臂,作势等待拥抱的同时,向对方展示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
“就算是要离开……至少也给我一个拥抱吧?”
羡鱼紧握手中的「镜花水月」,叹道:
“别等了。”
“睡一觉吧。”
华身形不稳,不可控般坠入梦境。
等她再次醒来,监护人不见了。
对方只留下一件盖在她肩头的风衣。
餐桌上,尚未拆封的玉兆和「天生牙」,放在原处。
华面无表情。
她特意提了玉兆,说只有使用玉兆才能出入此地。
因为,没有玉兆,华无法定位对方的位置。
最后,她还特意装出哭腔,请求监护人和自己拥抱。
结果呢?他们没有拥抱,华错失了打晕对方的最好机会。
监护人根本没上套!
华起身环顾四周,很快推断出对方的逃跑路线。
合着是翻墙跑的啊!
她冷笑出声:
“我那时逃跑,怎么就没遇上这批云骑呢?”
华正要找人时,手边的玉兆响了。
是马蒂的电子音。
他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看来,这个人极为特殊?以至于让马蒂将他们的对话同步到自己的玉兆上?
华听了一会,终于听到马蒂点明对面那人的身份。
“我永远不会背叛元帅大人。”
“我永远是元帅大人最忠诚的下属。”
“那么,「常乐天君」呢?元帅大人会为你做什么?”
华:“……”
你们到底在聊些什么东西啊?!
星神呵呵一笑,理直气壮极了:“你们的元帅大人,对我有求必应。”
为了满足阿哈的愿望,挚友专门把祂送去给虫族当○师。
“在第一次见面后,他一直珍藏着我送给他的礼物。”
阿哈与挚友第一次见面时,分出自己十分之一的神力,赠予对方。
“我给他什么,他都会给我回赠相等价值的礼物。”
就算是阿哈,也没有想到,无论是带着神力的面具,还是自己和信徒,一同送给挚友的六十亿信用点,对方通通还了回来。
马蒂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觉得,元帅大人会为我们杀神吗?”
尽管不在一处,华和阿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自家监护人\/挚友……他有神是真杀啊!
马蒂继续道:“他会的,只要我们需要,他就会为了我们,杀掉你。”
阿哈很快反应过来:“区区弑神,他也为我杀过啊!”
智识那个铁疙瘩,就是挚友为阿哈杀的啊!只是没杀死罢了。
马蒂没了和阿哈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常乐天君」不必再说了,我们永远会与元帅共进退。”
阿哈深深叹了口气,难得认真起来:
“他需要你。”
“他那样的人,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甘愿为你们赴死……”
这一次,换华和马蒂沉默了。
星神和人类,就像是人与蝼蚁。
祂们不会在意人类的看法,就像是人类走路时不会留意脚下的蚂蚁。
他们无从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马蒂问:“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与其他星神究竟做了什么交易?”
阿哈回答得很干脆: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同一个哦。”
挚友是虚假世界里的唯一真实。
“那就是,让我的挚友好好活下去,永远行走于我的命途之上——”
只有挚友永远欢愉,整个宇宙,才能欢愉下去啊。
很快,对话结束。
华也明白了马蒂此举的真正原因。
马蒂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何况是星神呢?总得拉一个人旁听啊!
马蒂忧心忡忡:“小殿下,怎么办啊?我们该相信祂吗?”
华嘴角微抽:
“……这不是重点,你人呢?快找他啊!去见他啊!”
华催完马蒂,又派出侍卫。
最后,她拿起玉兆,点开对话框,询问观良。
【hua:他跑了,他去找赞达尔了吗?】
另一边,观良盯着近在咫尺的利刃。
阔别百年、千年的旧友再度重逢,他们没有寒暄,没有拥抱,只有抵在要害的武器。
羡鱼束起的长发紧贴在脖颈两侧,发型略显凌乱。
他俯视观良,平静地说:“玉兆。”
观良十分配合地放下玉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羡鱼垂下眼,一手维持着拿刀的动作,一手替观良回复消息。
【观良:?!】
【观良:需要我现在过去吗?】
发完消息,羡鱼收了刀,走到赞达尔身侧,挨着对方坐下。
他实在分不出什么心力掩饰情绪了。
紧挨着坐,自己不必再控制表情。
赞达尔眼带笑意,一边用公筷帮着夹肉,一边上下打量着学生。
他动作一滞,紧盯着身侧人的脖颈。
赞达尔盯着那与血液极为相近的颜色。
眼前的这一幕,与学生割破颈动脉后的惨烈场景重合。
他的耳边一阵嗡鸣。
等赞达尔反应过来时,已经上手撩起了羡鱼颈侧的头发。
三人:“……”
羡鱼拿筷子的手瞬间僵住。
他脑袋里轰得一声。
羡鱼就像是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连带着脖颈也跟着生了锈,动作迟缓地转头,朝赞达尔看去。
赞达尔看看学生爆红的耳根,忙不迭又用对方的头发盖住颈侧,遮住斑驳的吻痕和咬痕。
眨眼间,他想到了破局之法。
事到如今,赞达尔只能扮演不看场合、不懂情事、智商低下的弱智了。
他皱起眉头,刻意摆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质问学生:“她对你动手了?”
羡鱼张了张嘴,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没有。”
观良表情复杂,他看着毫无恋爱经验的前任上司,语重心长地说:
“听我一句劝,婚姻可不是儿戏。”
赞达尔愁眉不展,一听观良的话,也顾不上自己与观良相看两厌,更顾不上自家学生的面子,当即跟着附和:
“你可别因为被她睡了,就要和她结婚啊!”
观良瞳孔震颤。
阿基维利就算了……祂是星神,不会说仙舟话。
赞达尔,你可真敢说啊!你怎么也不会说仙舟话啊?这家伙真的会恼羞成怒啊!
羡鱼一点都不想和别人讨论他和镜流的进展。
这样……显得自己很不尊重镜流。
再说了,他是那种婚前越界的人吗?
羡鱼面无表情:
“没有,我不喜欢这种话题,以后不要再提了。”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吗?”
观良和赞达尔很是讶异,异口同声道:
“你不是吗?”
你难道不是被人睡了,就和对方结婚的类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