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公子,主子他快生了!”
一踏入紫竹院,罂冶就一边往东方钰房间的方向跑,一边急切地呼喊着。
此时,东方钰正抱着一个多月的女儿在院子里晒太阳,见罂冶匆忙跑过,他赶忙叫住这个家伙:“你给我过来!发生何事?”
听到东方钰的声音,罂冶赶紧顿住脚步往回走,并来到东方钰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启禀表公子,主子他肚子突然疼了起来,王爷说应该是快生了,请您过去帮忙。”
“阿璟快生了?”东方钰闻言,心中一紧,但很快冷静下来吩咐道:“好,罂冶你马上回璟瑄院照顾你主子,本尊收拾一下就过去。”
“是,表公子。”完成任务的罂冶匆匆离开紫竹院,往璟瑄院的方向飞奔。
罂冶离开后,东方钰随即对自己的贴身小厮吩咐道:“半夏,你随本尊走一趟。满冬,你跟奶爹一起照顾小郡主,本尊去去就回。”
“是,主子。”半夏和满冬齐声应道。
满冬从东方钰的手中接过孩子后,继续抱着她晒太阳,一旁还有一个奶爹在伺候着。
至于半夏,则利落地收拾着药箱,而后跟随着东方钰的步伐,赶往璟瑄院。
东方钰匆匆来到第二璟的房间,只见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此时,第二璟正忍受着阵痛的折磨,额头上挂满了汗珠,面容扭曲。几个稳公在一旁忙碌着,有的递水,有的擦汗,有的轻轻按摩着第二璟的腹部,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花如梦则坐在窗前紧握着第二璟的手,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心疼。她轻声安慰着第二璟,告诉他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璟听到花如梦的声音,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艰难地喘着气。
“他现在如何?”东方钰踏入房间后,一边净手,一边问着稳公关于产夫的情况。
“启禀东方庶君,第二王俊他的宫口刚开了一指,只是他长胖了不少,腰腿的痛感比较强,我们正在替他缓解不适。”曹稳公有条不紊地回答着,同时也没有停下手里替第二璟按摩腰部的动作。
东方钰微微颔首,仔细地给第二璟检查了一番,肯定了曹稳公的推测。
“阿璟,你别怕,听曹稳公的安排,配合他,把孩子生下来,表哥会在一旁守着你。”
东方钰的话语虽然依旧清冷,却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了第二璟的心田,让他感受到了安定的力量。第二璟感激地点了点头。
由于第二璟是头胎,孕期又长胖了不少,宫口开得极慢,一直到了当天夜里,也才堪堪开到了三指。
东方钰让稳公们分批吃饭和休息,因为照第二璟的情况,没有个两三天估计生不了。
翌日(四月初七)清晨,第二璟在吃过花如梦喂的燕窝粥和肉面后,又开始面对着艰难的产程。
“姐姐,你不是说不能多吃吗?为何现在又允许阿璟吃两碗?”第二璟打了个饱嗝,面露疑惑之色。
花如梦耐心安抚道:“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正是需要存储体力的时候,其他的别多想,乖乖听话便是。”
“哦。”第二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哎哟~”一个阵痛袭来,他不由再次紧锁眉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趁着阵痛的间隙,第二璟侧头看向一旁的东方钰,弱弱地问道:“表……表哥,你说阿璟会不会像杨家村的那头猪一样,因为太胖,需要开膛破肚才能把孩子取出来?”
“不排除不得已的情况下,本尊会那么做。”东方钰没有隐瞒,直言道。
第二璟闻言浑身一个哆嗦。
花如梦见状赶忙安慰道:“阿璟,钰郎都说了,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那么做。你现在把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认真配合稳公们就可以。另外,有钰郎这个药王谷的谷主在,为你保驾护航,多大的面子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听到花如梦的话,第二璟当即放心了不少,他微微撇了撇嘴,说道,“姐姐,阿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表哥的医术,阿璟只是担心刀划肚子的时候会不会很疼……”
一旁的东方钰听到这话后,忍不住无奈地伸手扶住额头,轻声叹息道:“阿璟啊,你要知道,就算是杨家村那只需要剖腹取崽的猪,你表哥我也不会吝惜那点麻沸汤药。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无法自然生产,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你用上最好的药,让你能够毫无痛苦地产下孩子。”
第二璟听了这番话,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追问:“表哥,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就可以马上给阿璟进行无痛的剖腹取崽......不对,是剖腹取子?”
东方钰连忙摇头否定:“当然不行!你连尝试都没有试过,怎么就能轻易断定自己无法顺利生下孩子呢?剖腹取子这种方式通常只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这可是为了保命而采取的最后手段。但开刀毕竟是非常伤元气的,所以,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你能够靠自己的力量生下孩子。”
东方钰难得如此耐心地向人解释,而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实在是因为眼前这个贪吃的家伙是第二璟,更是他唯一的弟弟。面对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东方钰只能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
然而,第二璟听完东方钰的话后,脸上的期待之情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仿佛被寒霜打过一般,无精打采地蔫了下来。
时间辗转到了当天傍晚,夕阳西下,夜幕渐浓。
随着宫缩的逐渐加剧,第二璟感觉肚子的疼痛频率和强度越来越高。每一次宫缩都像是一场狂风暴雨的肆虐,让他痛不欲生。
此时的第二璟,浑身汗如雨下,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地一般,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艰难地喘着粗气,眼神充满了疲惫与痛苦。
而花如梦则心疼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她紧紧握住第二璟的手,一边安慰着他,一边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
花如梦温柔的声音在第二璟的耳畔回荡:“阿璟,再坚持一下,孩子马上就出生了。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二王俊,您的宫口已经开到六指了,再坚持坚持。”曹稳公鼓励道。他的语气坚定而温和,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时间流转至亥时,月光洒在窗户上,第二璟的宫口开到了八指。
曹稳公轻声说道:“第二王俊,接下来您开宫口的速度会比之前加快,请保持呼吸均匀,尽量放松身体。现在您继续按照小的提示正确地吸气呼气,然后趁着肚子不疼的时候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第二璟忍着肚子的疼痛,微微点头,应了句“嗯”。他的声音微弱,但却带着一丝坚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转眼到了四月初八的凌晨。
宫缩愈发剧烈,第二璟的脸色变得愈发煞白。他紧紧握住花如梦的手,用尽全身力气。
“啊!”第二璟突然大喊一声,这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孩子终于出生了。
稳公们迅速行动起来,熟练地剪断脐带,清理婴儿身上的秽物。
东方钰走上前,仔细查看第二璟的状况,确保他没有大碍。
曹稳公将孩子小心翼翼地包裹好,量完体重后,满脸笑容地递到了花如梦手中,“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足足有九斤重呢!”
花如梦激动地接过沉甸甸的大胖儿子,莫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更多的还是感动与心疼。
她把孩子轻轻抱到第二璟面前,柔声说道:“阿璟,辛苦你了!姐姐真是没想到,你如此厉害,居然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了!”
一旁的东方钰也不禁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阿璟,你表现得很好,让表哥刮目相看呢!”
第二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自己的孩子,眼中满是慈爱。然而,由于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刚刚生产完又耗费了太多精力,很快便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