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带着尖啸,冲入了蛮子仆从军的队伍中!
一道道划过天空的箭矢,照亮下方了一张张惊恐的脸。
箭矢刚刚飞过,弩箭攒射的声音应接不暇,让蛮子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如割麦子一般倒下。
接下来是让大地都震颤的马蹄声,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一众蛮子的胸膛,让他们感到了呼吸困难。
蛮子的指挥官们不停地大喊,发号施令。
但马蹄声如呼啸声已经掩盖了一切,让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
骑兵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速度,即便是蛮族王庭的精锐,也不如大乾的一名普通军卒。
更何况,如今向他们冲过来的,是大乾西北最精锐的军卒!
靖安军!
喊杀声擂鼓震天,像是要冲破苍穹,以往平坦匡阔的官道,如今在蛮子看来,太窄了。
而且,中央有马车,让他们几乎无法展开有效的反击,也无法展开冲锋。
靖安军第一波的冲锋里,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冲在最前!
二娃子抿嘴不语,兴奋地看着前方的蛮子,看着月光在他们盔甲上的反光!
而贺老三则是不拘小节,发出一声声怪叫!
“哦豁,儿子们,爹来了!!”
“杀杀杀,砍了他们的狗头,老子要当千户!!”
一时间,与之齐头并进的几名军卒顿时面露怪异...
贺老三想要改口,但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便发出了一声大骂:“草,老子就是要当千户,给老子杀!!”
他们的马速经过了两里的冲刺,俨然已经提到了最快!!
与之相比的蛮子骑兵,还在惊惶失措中!
一道静止不动的山峰与奔涌而来的浪潮,碰撞了!
山崩如叶落。
没有任何反抗余力,蛮族勇士们身处大乾,四面楚歌之下,已经没有了敢战之心。
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后,拓跋砚忽然发现。
他一直引为骄傲的蛮族勇士,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以至于绵延数里的队伍,被轻而易举地分为十多段..
呐喊声,呼救声,哀嚎声,连绵不绝,余音回旋。
在这大乾西北的黑暗中宛转悠扬。
这在靖安军的军卒眼中,这是最好听的声音,嗜血的光芒开始出现。
他们如饿狼一般,在黑暗中撕咬着敌人,将他们化作了地上的血水。
处在队伍中央的拓跋砚一身鎏金甲胄,骑在一匹比寻常还要高大的战马之上,威风凛凛。
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他是获胜的将军。
但此刻,他已经成了丧家之犬,眼神空洞,不停地呢喃着:“真有大军,真有大军,他们来了,好快..”
“王,拓跋海将军战死了。”
“王,拓跋金染将军战死了!!”
“王,拓跋图将军失踪,下落不明。”
“王,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们上当了,那些乾人里应外合,想要将我们留在这里,我们要离开,等待复仇的时机。”
一道道声音响在拓跋砚耳旁,让他呆滞的眼睛出现了几分灵动,他艰难地扭过头,看向周围战战兢兢的一众亲卫,默默叹了口气。
“走吧,回到草原,本王...还会回来的。”
一众亲卫随即面露坚毅,他们自幼长在王庭,是专人培养的死士!
对待主人的安危,比自身的性命还要看重。
一队铁骑从官道上杀出,大概百人,他们的速度飞快,朝着周围的旷野而去。
本来靖安军对于逃军是不作阻拦的,等到战事结束后慢慢清缴便是。
但拓跋砚的鎏金甲胄太过显眼,即使在黑夜,也被月光照耀得闪闪发光!
“拓跋砚逃了,追追追,伯爷有令,留活口!!”
一时间,所有看到的军卒都开始大喊!
但去追击的靖安军只有一小部分,这是他们的任务。
其他军卒只是要将拓跋砚逃走的消息传达出去,让还在厮杀抵抗的蛮族听到。
在得知了主将逃走的消息后...
蛮族,士气崩溃了,随之而来的是—溃败。
厮杀持续了一个时辰,战场安静了下来。
兵器甲胄碰撞的“咔咔”声,血液滴落的‘滴答’声,响彻不绝,就连那些受伤的蛮子都压低了声音,尽量使得自己的哀嚎声,不引起乾军的注意。
此刻,有蛮子悄悄抬起头,朝着四周望去。
黑暗的世界中,他们只能看到一匹匹高头大马,以及上方穿着黑甲的骑士。
像是幽灵一般,将他们团团笼罩。
举目看去,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同族,不是与他一般趴在地上,就是与他一般的尸体一般,倒在地上。
悲凉的情绪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靖安军..他们听说过这个名字。
更重要的是,靖安军杀俘...
于是,一些受了伤的蛮子悄无声息地举起长刀,砍向了自己的脖颈。
长刀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血液渐渐被掏空,‘滴答滴答’的流淌声,是这些蛮子最后听到的声音。
靖安军的军卒没有阻止他们,完好无损的蛮子还有些用处,可以用来当做仆从兵,或者修筑防御工事。
至于受了伤的,与其费心费力为他们治疗伤,不如让他们死了。
沉默的气氛中,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
这似乎引爆了此地氛围,笑声,骂声连绵不绝,继而成为欢呼声。
赢了,他们赢了。
他们靖安军,可以打赢草原王庭的军队!
先前他们对于自己是精锐的消息还有几分怀疑,但如今他们自己都知道了,
真的是精锐!
呼喊声将林青吵醒了,他舒服地靠在马腹之上,酝酿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呆呆地看着前方许久,直到钟信递过来了一个水囊,他的眼睛中才有焦距。
“结束了?”
听得出来,钟信的声音中也压抑着兴奋:“伯爷,如您所料,在进行了分化后,蛮子们已经无心恋战,轻易地被我们分隔,如今战场已经平静,此战斩首最少五千。”
林青点点头,对这个结果早就有预料:“拓跋砚呢?”
“他在开战之初,就带着亲卫逃跑了,不过您放心,纳兰千户已经带人去追了,他跑不了。”
林青微微一愣,“跑了?”
随即他拄着长刀站了起来,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
右日逐王,居然放弃了部下,独自跑了。
“蛮族,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在场的亲兵不禁一愣,随即热血喷涌,恨不得为眼前这个男人慷慨赴死。
纳兰世媛撇了撇嘴,心中无声自语:“幼稚,不过...他还蛮厉害的。”
林青接过了钟信递过来的头盔,吩咐道:“留下两千人打扫战场,筑京观,其他的俘虏,带回风浪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