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
牢房中陡然响起了拓跋砚的声音,林青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
双手附于身后,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拓跋砚。
在将身体背过来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接下来就是要瞒过拓跋砚,瞒过大乾的所有人。
很快平淡的声音从林青嘴里响起:
“本侯还没有想好,这一路上你也可以替本侯想一想,想一个能瞒天过海,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的行军路线。”
此话一出,拓跋砚的眉头瞬间皱起,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林青嘴里的一丝异样,这让他心里有一丝不安。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眼前之人就是当世名将。
而纵观史书,但凡当世名将所作所为皆有原因,结果,
没有任何一个举动是平白浪费,无用之举。
而林青想要借到拓跋部,心中又怎么会没有计策?又怎么会来问他?
对此拓跋砚眼神闪烁,想到了那即将扑向大乾九边的草原王庭精锐。
只有一个解释了,那便是林青信不过他,
怕自己将行军路线透露给草原王庭,让他的行动功亏一篑。
“即便你是当世名将,但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不用做得这么刻意。”
拓跋砚心中无声自语,嘴角同样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认为自己已经摸透了林青心中所想。
便开口说道:“你怕本王出卖你?”
林青眼中出现一丝精光,嘴角也慢慢绽放,但很快便迅速敛去。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无比,死死盯着拓跋砚,像是被猜中了手中点数的赌徒。
“拓跋砚,某奉劝你安稳一些,
若你想在草原扭转拓跋部的颓势,没有大乾的帮忙,根本不可能。
其余五王根本不会坐视你愈发强大,与某合作是你唯一的路。”
拓跋砚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也像是被猜中了点数的赌徒。
此话不假。
拓跋部曾经的荣耀,让那些草原王者忌惮,他们生怕拓跋部走回以往的位置。
草原如今之所以由六王各自为政,正是因为其祖先的荣耀得到稀释,分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部落。
以如今六王的威慑力,完全不能让草原整个凝合在一起。
而拓跋姓氏不同,一旦拓跋姓氏重回汗王之位,那极有可能会再次号召草原各部完成整合。
草原太大了,即便是威压大乾的草原王庭也无法占据全部地盘。
在王庭之外还有诸多大部,他们是对拓跋姓氏有好感的。
而这也是拓跋砚一直以来的底气所在,甚至在他崛起的过程中,曾经与那些大部有过接触。
他们或多或少地都给予了一些暗地里的支持。
所以拓跋砚在草原有草原大部支持,而若是又争取到了大乾的支持,
那他有理由相信拓跋氏将重回汗王之位。
所以拓跋砚对于林青借道的提议,虽然心中厌恶,但还是准备答应下来。
无他,大乾的支持对他太重要了。
不论是盐铁兵器,布匹,茶叶,都是他拓跋部所缺少的东西。
而这些在大乾几乎取之不尽,这片土地富饶的让草原人眼红。
想到这儿,拓跋砚缓缓将脑袋低了下来看向地面,以隐藏眼神中的熊熊野心。
他是知道草原王庭的一些部署,他们六王也曾有共同的利益,那便是打进大乾。
而这个时间,取决于他们计划进行的时间,
若是事情顺利二十年之后,不...或许十年年他们就可以攻破大乾九边,来到这片富饶大地,成为这里的王者。
部落子民们再也不必遭受苦寒,饥饿..
而那些对他们趾高气扬,充满骄傲的大乾世家,也将彻底臣服于铁蹄之下。
草原人可不是大乾那般温和,不听话,杀了便是,可不会与你虚与委蛇。
想到这儿,拓跋砚眼中充满杀意与渴望。
他浑身气力鼓荡,用气力抚平急速跳动的心脏与逐渐沸腾的热血,眼神也变得冷静下来。
他看向前方,那道人影缓缓说道:“本王答应你,但本王要足够数量的盐铁茶叶糖。”
林青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坐在床榻之上的拓跋砚:
“此事过后,曲州将开放榷场,拓跋部可派遣商队来曲州进行互市,如何?”
“不可能!!!”
拓跋砚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犹如野兽似。
他眼神中布满血丝,脑海中闪过种种不美好的回忆。
在草原人的记载中,当年前人就是用这种方法控制了整个草原,
让草原陷入了生生不绝的厮杀。
每年每月乾人放出的一定互市份额,让草原人争抢不已。
而如今靖安侯此举,可谓杀人诛心。
如果在曲州开设榷场,展开互市,那拓跋部将不可避免地陷入分裂。
就算拓跋部是大部,但其下还有一个一个的小部落,
为了互市那些份额,他们可能会抛弃以往的精诚合作,变得互相仇视。
如此刚刚强大的拓跋部将再次变得衰弱。
团结是一切力量的基础,这一点草原人比谁都懂。
在草原人的历史上,他们曾不止一次精诚团结杀入中原腹地,但最后都因为心生间隙而又被打了回来。
如今陷阱就摆在眼前,拓跋砚又怎么能伸脚去踩?
对于草原人的历史,林青也颇为了解,他有这个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但随后林青的一句话,让拓跋部冷静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拓跋部该如何变得强大?”
“这是本王的计划,与你有何关系?”
“哈哈哈哈。”
林青忽然开始大笑,只见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而后笑吟吟地看向拓跋砚:
“对于让种族国家部落如何变强?没有人比中原人更懂,你的那些计谋,在中原大地上,不值一提。”
说着林青嘴角产生一丝戏谑:“想不想听听本侯的意见?”
“说!”
“一万匹高头大马,就从那五万精锐骑兵中出,如何?”
“你!!!”拓跋砚目眦欲裂,对于这种人,他耻于为伍。
林青忽然收起了笑容,拿手指轻轻点了点拓跋砚:
“这就是草原人的短视。
东西在你手里,我说给你听后给不给在你不在我,你为何如此激动?”
说着林青又笑着摇了摇头:“拓跋部在你手里,可能找不回昔日荣光了。”
听到这话,拓跋砚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忽然觉得林青说得很有道理。
战马在他拓跋部手里,给不给还不是他说了算。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