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入眼的就是一张全国地图,和一张辽省地图。
警卫员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后才退了出去。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除了老人桌案上的纸张翻动的“哗哗”声音,就是写字的“沙沙”声,或者是偶尔付大夫喝茶的声音......
付大夫三人这一等,就是十来分钟。
“今儿怎么来的那么早?”老人突然出声吓了谢薇一跳。
谢薇收回心神,好在虽然吓了一跳,自己并没有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我们科室也没事,早点过来看看,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付大夫站起身,问老者。
宋志毅把师父药箱里的脉枕拿出来放到小几上。
老者走到付大夫旁边的位置坐下,右手拉起左手的衣袖拉起,露出手腕,把手放到脉枕上。
付大夫把手指搭在老者的手腕手上,摸准位置,感受着老者的脉搏。
一分钟后,付大夫收回手,起身对谢薇说道:“来,丫头,给首长把个脉。”
谢薇很意外,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脸,不确定的问:“我?”
别说谢薇意外,就是老首长和宋志毅也感到意外。
付大夫点头,老首长好奇的看向谢薇:“小同志很不错嘛!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小家子气。”说完看向付大夫:“这是你新收的徒弟?还是你家的哪个小辈?”
谢薇被老首长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付大夫则是一边让出位置,一边笑道:“我倒是巴不得这孩子是我家小辈。”
语气的遗憾老首长听的清清楚楚。于是,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也来了兴趣。
谢薇对老首长微微躬身行礼后,坐到付大夫刚才坐的位置,开始把脉。
对于这位老首长,谢薇还是比较谨慎的。
可是十几息后,谢薇的眉头蹙起。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又是十几息后,谢薇才收回手。起身站到付大夫身边。
付大夫看向谢薇:“说说吧。”
谢薇看了老首长一眼,老首长也点头示意她说。
谢薇组织了下语言:“目前最困扰首长的是睡不好,很难入睡,即便睡着了,也常常做梦,梦醒后会很疲累。睡眠的时长和质量都很差。
其次老首长的胃很不好,冷,硬,辛辣都不能吃。
肺也不好,常常会胸闷,如果受到刺激(比如抽烟,或者在别的吸烟环境里)就会咳嗽,剧烈咳嗽,反复咳嗽。
长期操劳,外加休息不好,您的肝脏功能也不太好,但目前来看,不是很严重。
还有,老首长,您有和严重的风湿痛。如果没猜错的话,您的身体里应该有异物,比如残留的子弹碎片。在天气变化,尤其是阴雨天,您风湿发作的时候,不止关节会痛,异物周围也会痛。”
(其实谢薇很清楚的看到老首长胸口心脏很近的位置有一块儿弹片,但是心脏周围的血管比较丰富。弹片周围的动脉、静脉和毛细血管密集。想取出来并不容易。)
付大夫老神在在的听着谢薇细数老首长的身体状况 。
宋志毅越听越心惊,前面能把脉把出来,并不稀奇,他也能做到,不过可能没有谢薇说的更精准。可是老首长体内有异物......
他怀疑的看了一眼自家师父,可是转念一想,师父更多的都是跟他和小师侄在一起。根本没机会把老首长的脉案说给谢薇听。
更何况,师父从来不会把病人的脉案讲给任何人听,他之所以会知道老首长的病情,完全是因为每次都是他和小师侄跟着师父来的缘故。
他可以确定,昨天师父才认识的谢薇,就更不能把老首长的脉案说给她听。
所以,谢薇说的,真的是她自己把脉得出来的结果......
老首长则是看向付大夫,付大夫含笑对着老首长摇摇头:“我可没和这丫头说什么。”
付大夫转头问谢薇:“如果由你来负责老首长的身体,你会怎么怎么医治。”
谢薇在付大夫的肯定下说道:“如果是我,我会先解决,老首长的睡眠问题。睡眠好了,肝脏不用超负荷工作,才能得到休息。
其次,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会先取出老首长体内的异物。接下来就是治疗老首长的风湿,虽然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通过针灸,和药物的干预,在以后的发作中能减少些疼痛。
而胃疾和肺疾只能慢慢养,我的建议的是食疗,尽量不用药,如果没错的话,老首长吃中药胃部的不适会加剧。但西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长期使用西药,对老首长的身体更不好。
我的建议就是这样。”
说完谢薇就安安静静的,低头站在一边。
宋志毅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虽然这些诊断他也能做出来。
但是他都二十六了,他三岁就跟在师父身边开始学习医术,如今已经整整二十三年有余。
他第一次单独给患者看诊,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
就这样,他已经算是同门中的佼佼者了。
谢薇才多大,十八岁有没有?......
付大夫看向谢薇:“你能取老首长体内的弹片?”
谢薇迟疑了,虽然她能很清楚看到弹片的位置,也有办法让弹片避开其周围的动脉、静脉。但她没动过刀,她不敢冒这个险。
“我没动过刀。但如果有仪器辅助,我有办法,让弹片避开它旁边的动脉和静脉,移动到更适合做手术的位置......”
只这一句话,便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付大夫。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谢薇嘴里说出来,没有人觉得她是在吹牛说大话......
或许是因为有付大夫给她背书的缘故。
在老首长看来,老付能把小姑娘带到他面前,还让其给自己诊脉,说明小丫头是有本事的。就等同于给小丫头背书了......
付大夫,也似看到了希望:“此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