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会当众杖责你,”其实卢忆荪这话,已经让荣妃感受到了被当众羞辱,“不止因为你与陛下多年的情分,还因为你是陈王的生母,毕竟要顾虑陛下与陈王的颜面,因此小惩大诫,荣妃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是,臣妾多谢夫人。”荣妃说道。
“起来吧。”
“多谢夫人。”
“其实呢,本宫也知道, 这宫中良家子出身的宫女们,霸道张狂地多了,又何止锦芋一个,说来也奇怪,这有些宫女为何对待宫婢,竟然比主子们还要苛刻,还更懂得作威作福,当真是狐假虎威,小人做派。”
卢忆荪接着说,“这宫婢要做掖庭宫的许多粗活劳役,已经是十分辛苦,若还要被宫中的宫女、女官们来回支使、欺压无度,当日掖庭宫瘟疫之祸,岂不是要再次上演了?上次掖庭宫的事,本宫只追究了掖庭宫的属官之罪,这后宫各处的许多宫女,又何尝没有一同欺压过宫婢,何尝没有为掖庭宫的瘟疫推波助澜?”
“我原以为,经过上次瘟疫之事,宫中死了那么多的人,宫中侥幸活下来的人会涨一些教训,起码会有所收敛吧,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这几日我让珪如在各处查探,发现后宫的宫女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张狂蛮横起来,还愈发变本加厉了,被欺压的宫婢也是敢怒不敢言,当日是我轻纵了他们,如此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一定要想一个防患于未然的周全之法才好。”
卢忆荪对杨珪如和甘绎说道,“珪如,甘绎。”
\"是,”二人听命,示意那四位女官、四位太监,分别走到四位嫔妃的身后去,而那四位嫔妃原来的贴身婢女,被珪如和甘绎带到了殿外。
淑妃、明嫔看着自己的身后多了这几个生人,而且那些女官和太监都是在宫中做老了事的,十分严肃刻板,甚至透着许多的阴冷之气,面色一丝不苟,她看着,心中也自然有些不安和畏惧。
于是淑妃看了明嫔一眼,示意她开口。
明嫔用极度卑微、柔和的语气问道,“夫人,不知道您这是……”
“这四位嬷嬷、四位内官,都是在含章殿侍奉陛下多年的人,若说起这谈吐、德行、礼数、修为,他们在宫女、太监之中的也是拔尖的, 是满宫里最守法知礼的,既然你们无法约束管教好自己宫中的宫人,那本宫就只能找人来替你们好好管教了。”
卢忆荪对这八位女官和太监们说道,
“你们到了各宫里,一定不要辜负陛下和本宫所托,尽心管教下后宫的宫女太监,好好改一改宫中这不良不正之风。”
八位女官太监回道,“奴婢等谨遵夫人之命。”
“你们是含章殿的人,代表的便是陛下与本宫,想必他们也不敢轻慢了你们,因此你们不必顾忌,只管甩开袖子去施教便是。若其他嫔妃的处所也有宫女或太监,甚至是嫔妃,若她们的行为不端,也只管约束管教,若有谁不听,只管来回本宫,本宫亲自处置他们,看这宫中有谁敢步锦芋的后尘。”
四位嫔妃一听这话,都明白了今日卢忆荪叫她们前来的意图,是借宫女锦芋之事,将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安插在自己的身边,好时时刻刻监察她们的动向,不敢再做当日馆娃宫给五皇子下毒、借机陷害卢忆荪一事。
“夫人,”淑妃是四人之中位份最高的,说道,“可是臣妾们的宫中,原本有教习嬷嬷和太监,原本也用不到陛下和夫人身边的人,况且,这些嬷嬷、内官们都是在陛下身边侍奉惯了的,若是陛下离了他们,只怕是多有不便,还请夫人让臣妾们自己管教宫中的宫女们吧,臣妾等一定不会让今日之事重演的。”
“听淑妃这样说,本宫还正好想起来,甘绎啊, ”卢忆荪吩咐道。
“奴才在。”
“将云澜宫中的教习嬷嬷罚俸半年,赶到长杨宫去, 贬为清扫马厩的粗使宫人。”
“是,奴才遵旨。”
甘绎带着几个太监往云澜宫去了。
淑妃一听,便更不再言语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