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才人伏在崔皇后的身上,脸上、发髻上、衣裳上都是血迹,崔皇后也捂着脖子在地上哀嚎,可是血仍旧止不住地流淌着。
众人都吓坏了,以为柳才人是疯魔了,才做出此等疯狂之举,柳才人满脸是血、面露凶光的样子,真仿佛是一个凶残的恶鬼,而不像是昔日得蒙圣宠的宠妃。
柳才人一旁的赵才人与何才人距离柳才人与崔皇后最近,担心柳才人的疯魔行径会伤及自己,于是纷纷躲到不远处的栏杆上,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其余嫔妃也纷纷退避到远处,淑妃、荣妃等人站的远,自以为柳才人的匕首伤不到她们,只是站原地,并靠在卢忆荪的两旁,明嫔吓得大叫一声,躲到了荣妃的后面,康嫔是所有人之中最镇定的,眼中尽是疑惑的神情,与卢忆荪一样,仿佛是觉得今日的柳才人有些古怪,她与柳才人宿无过节,因此并不害怕,与慌乱失态的明嫔一比,更是显得出奇沉着与冷静。
熙嫔、刘淑仪、周淑媛三人由自己宫中的女官和宫女们掩护着,一言不发,也被柳才人的疯狂举动吓得不轻,林贵人、许美人等人吓得面色苍白,被宫人们拉着往远处逃窜, 其余的保林、御女、采女、选侍等人都逃下了台阶,伏在寒雀台栏杆的两侧。
卢忆荪惊惧之余也十分疑惑,柳才人平日里尽管行事颇为古怪,只是寡言少语,同嫔妃相处也是恭谨谦和,为何会变成今日的这副样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拿下!”卢忆荪吩咐道。
十余个禁军将士从寒雀台两侧围了上来,纷纷拔出腰间利刃,对着柳才人。
卢忆荪又对一旁的甘维说道,“快去请太医。”
“是。”甘维应道。
柳才人自知无法与身手矫捷的禁军将士们相抗衡,只是也不肯乖乖束手就擒,毕竟自己刺杀之人仍旧是皇后,是大黎的国母,按照律例,行刺国母是大逆之极,会被判处凌迟之刑,柳才人想,与其被他们抓住,投入牢中,受尽千刀万剐的凌虐酷刑,还不如此刻便死了,也还算痛快一些。
于是,柳才人从崔皇后的身上爬起来,挥舞着匕首,将禁军将士驱散到两边,一边挥舞匕首一边还喊着,“别过来!刀剑不长眼,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正当柳才人挥舞匕首之时,月娇悄悄从卢忆荪的身后小布挪开,挪到了一旁的花坛前面,偷偷捡起两枚石子。
而那花坛的位置,正在康嫔的身后,康嫔是个机警之人,往身后一瞥,就注意到有一个人从她的膀子右边移到了左边,再定睛一看,这人正是月娇。
正当柳才人对前面的禁军将士挥舞匕首之时,月娇瞄准了柳才人胳膊上的阳池穴,用足了力气抛出石子,正好打中柳才人的阳池穴。
众人只听到柳才人啊的一声,顿时觉得手腕无力,那挥舞的匕首从空中坠落。
柳才人看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器,禁军侍卫气势汹汹地就要冲了上来,于是转身想跳台而死,好歹寒雀台高出地面三丈不止,若是跳下去,也算是能遂了心愿。
只是月娇的手中还有一枚石子,这次月娇对准的是太溪穴,这次月娇所用之力比上次多出了三成,这石子硬生生地打在柳才人的太溪穴上,柳才人本想从寒雀台上一跃而下,谁知脚踝上的剧痛让她狠狠地跌了一跤,当即被两个禁军擒拿了起来。
看柳才人被擒住,众嫔妃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从惊惶失措之中稍稍平静了下来,有几人还忍不住捂着胸口,大口吐气,像是刚逃过了一场大劫一般。
“娘娘,皇后娘娘,”一阵寂静之中,寒雀台前的场院中央,传来了崔皇后的侍女青霄的哭喊声。
崔皇后此时已经气息微弱,青霄跪在一旁,泪水已经涌了出来,只听到崔皇后口中喊着什么,“常佑,常佑,”
“娘娘!”
崔皇后的手用力撑着,拼了死命一般伸向了卢忆荪的方向。
卢忆荪看崔皇后这样子,也走到了崔皇后的一侧。
“常佑,求……求求你……放过常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