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正是奉夫人之命,前来驰援殿下!”柴朝义说道。“请殿下快些上马,与末将前往宁州吧。”
“去宁州?”赵王疑惑道,“宁州与夔州毗邻,这叛军已经攻入了夔门,不日就要兵临夔州城下,若是夔州被敌军占领,那宁州也朝不保夕啊!”
“殿下不必担心,夫人自有应对之法。”柴朝义说道,“殿下换身衣裳,让罗将军带殿下用些茶饭,先行动身前往宁州吧。”
罗双蓉上前说道,“殿下请!”
赵王常佰看了罗双蓉一眼,心中有些疑惑,有些轻蔑地问道,“这位女将军看着有些眼生,敢问将军师从何人啊?”
“哦,罗将军是虎贲郎中郎将罗延之将军的妹妹,是当年灭掉了渤海国与勾余的罗镶诚老将军的后人。”柴朝义说道。
“原来是镇国公罗老将军之后,失敬失敬!”赵王常佰虽然这样说,可是心中仍旧有些轻蔑,心想,女人也能带兵打仗吗?让这样一支女兵护送本王,说出去,岂不会让人笑话?
罗双蓉也看出了赵王常佰眼神中的不信任,可也不说什么,让自己麾下的凌霜、轻雪、绫置、扶柔、猎虎五个营好生守护着赵王与赵王麾下的士兵们往宁州去,而柴朝义带领士兵留下来,拖住渤海的叛军。
赵王常佰看着守护在自己身旁的五营女兵们,心想,凭她们也能守护本王?本王竟然已经落魄到被一群女子守护的地步了,若是说出去,岂不是会被人笑话?若是敌军一时打来了,敌军那般的人高马大、战备精良,就凭她们的战力,连自身都护不住,只怕还要本王亲自上阵, 替她们解围,柴将军竟然派这样文弱不堪的女兵来护送本王,当真是打心里看不起本王啊。
不光赵王常佰这样想,连他麾下的士兵们也都如此,虽然他们被渤海的叛军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可是这些人始终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昂藏七尺的大黎男儿,并非罗双蓉麾下的女兵可以相比的。
因此赵王带着这几百的残兵,走在救下他们的女兵之中,心中满是傲气,那般耀武扬威的神情,不像是败兵,倒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罗双蓉深切知道这些男子们打心里对她的看不起,可罗双蓉为人谨慎,并非只会逞匹夫之勇的庸才,也不与赵王一行人计较。
他们一行人一直走了三日,才绕过渤海叛军占领之地,走到了夔州城北面。
一行人在夔州城北面的赤台山休整了片刻,刚要赶路,可是罗双蓉警觉地伏在地上,听到不远处有一阵异动,正朝着他们迅速的逼近。
“罗将军,发生了何事?”赵王问道。
“有追兵。”罗双蓉说道。
“追兵?可知数量多少?”
“总不少于两千人。”罗双蓉说道。
“还好只有两千人,与咱们兵力相当,不过敌军是两千训练有素的将士,我方多为女流之辈,能打得过吗?”赵王说道。
“还未交战,殿下就说这样的丧气话,岂不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罗双蓉说道,“此战殿下的人不必出手,只交给末将的人便是。”
“果真?”
“此乃行军打仗之事,那还有假?闲话少说。”罗双蓉说着,看了看这赤台山山口的八字地形,倒是可从两侧设置埋伏,中间的空地上设下陷阱,让敌军自乱阵脚。
只见敌军缓缓地走入了山口之中,而罗双蓉麾下的凌霜营、轻雪营埋伏在赤台山的两侧,绫置营与猎虎营在空地上设好了猎夹与绳网,用树叶与黄土掩藏好。
罗双蓉看着敌军走到了空地中央,前面的士兵还没有出山口,而队尾的士兵刚刚进来,罗双蓉就知道时机到了。
一声令下,只见凌霜营的女兵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敌军打头的先锋,先将几个马上的前锋一个个射死,轻雪营的女兵又将手中的毒镖暗器对准了敌军的马屁,她们日复一日地苦练,最知晓这毒镖射在战马的什么穴位最疼。
果然,一支支淬满了毒液的飞镖,齐刷刷地射中了战马的要害,让这些战马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变得癫狂、横冲直撞,敌军的士兵被战马踩死的不计其数,后来敌军将领干脆下令将战马砍杀,才算了事。
可是,敌军的方阵早已经被破坏,变得七零八落,有的士兵不幸踩中了猎夹,捂着腿脚嚎哭不已,还有的干脆跌落在陷阱之中,被事先安置在其中的长矛刺穿而死。
罗双蓉又一声令下,“起网!”
只见两边的绫置营的女兵将一条条绳网从两边拉拽了起来,高高的停在空中,正当敌军士兵不知道这是什么阵仗的时候,扶柔营的女兵将几个装满了火油的陶罐朝着中间的敌军投掷了过去,陶罐落在地上,溅得敌军士兵浑身都是火油,
这是,凌霜营的女兵将燃烧的箭支射穿了空中的绳网,将那绳网点燃,沾满了火油的绳网燃烧之后,如满天星斗般的火苗上落下,天下像是下火雨一般,让染上了火油的敌军士兵顷刻之间,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燃烧的箭支不停地朝着敌军射去,在敌军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火海,侥幸活下来的敌军也不敢再向夔州城走,只好按着原路逃了回去。
等敌军走后,罗双蓉吩咐,将几个被敌军的箭支射中、战死的女兵妥善埋葬在赤台山上,又带着一脸惊异之色的赵王常佰仍旧夔州、宁州反向走去。
一边走,罗双蓉一边镇定淡然地说道,“这下,也让敌军知道咱们的厉害,全当替殿下报了白帝城之仇了。敌军死伤惨重,这一时半刻,也不敢再往夔州、宁州派兵了。”
赵王听着,连身说是,心中满是惭愧,不曾想他之前还无比蔑视的女将军和五营女兵,战力竟是这般超群、排兵布阵这般竟然是井然有序、一丝不乱、出其不意,即便是胜了,仍旧能镇定自若、坐怀不乱、没有一点骄矜之色,让他这个只知冒进、缺少谋虑、还心怀傲气的赵王惭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