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元淮问道,“难道皇后要谋夺朕的这把龙椅吗?”
“臣妾不敢。”诸葛忆荪说着,心里想道,这个不急,在此之前,还有许多件事要做。
“皇后,你犯上作乱,谋害太子,动摇社稷,其罪当诛!”尉迟贞对着诸葛忆荪喊道。“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大将军当真是厚颜之人。”诸葛忆荪冷笑道,“杀人居然喊起救命来了。”
此时的正殿外头,乾阳宫的禁军侍卫与从丹华门涌入皇宫的府兵对峙之时,乾兴门与保康门两处的禁军也赶到乾阳宫来救驾,
徘徊在乾兴门与保康门外的稽顺等人,趁着内侍省人的照例出宫采买、乾兴门、保康门的守卫稀疏之时,稽顺等人也杀入了乾兴门与保康门之中,断了禁军将士的后路,乾阳宫与两处宫门的禁军被稽顺手下的府兵与听命于诸葛忆荪的禁军前后夹击,
又有纤芝等人埋伏在内侍省,将尉迟腾、尉迟朗二人活捉,押着他们二人来到了乾阳宫东面,这些禁军侍卫一看这情景,连战力最强的尉迟家的两个少将军都被活捉了,瞬间就士气低落,未战就已经气馁。
此时,罗双蓉从乾阳宫的正殿中走出,对着进退维谷的禁军侍卫们说道,“乾阳宫正殿已然被我等占领,陛下与文武百官都在我手中,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吗?”
禁军侍卫一听,陛下都已经被她们掳去,自己再苦战下去也没有意义,况且,看眼前的情势,从乾阳宫到乾兴门、保康门,都已经被皇后的人占领,胜败已定,自己又何苦打一场必败之战?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呢?
于是,听命于元淮与尉迟贞的禁军侍卫也都放下了刀剑,不再与皇后的人马对抗。
稽顺一看,派人上前将易峣全等几个禁军的头领捆了,与尉迟腾、尉迟朗一同押着,与罗双蓉一起,押入了乾阳宫正殿之中。
稽顺与罗双蓉让十余个精壮的府兵押着五个将军,走到了诸葛忆荪面前,只听稽顺说道,
“回禀皇后娘娘,乾阳宫、乾兴门、保康门的三位禁军将领、尉迟氏的两个少将军都已被我军擒获,请皇后娘娘发落。”
诸葛忆荪轻轻点点头,转身看着坐在金座上的元淮。
这时候的元淮与满朝文武也已经明白,自己已经输了,他们与跪在诸葛忆荪面前的六个武将,都已经成了诸葛忆荪的俘虏。
“事已至此,陛下可愿听从臣妾的谏言,重新审理东宫巫蛊一案?”诸葛忆荪说道。
“都到了这步田地,朕愿不愿意,还重要吗?”元淮气得面色苍白说道,“皇后如何说,朕只好听着罢了。”
“臣妾不敢威逼陛下。”诸葛忆荪说道。
“皇后为了查清此事,都不惜发动兵变,还敢说不敢威逼朕?”元淮冷笑着说道。
“并非兵变,只是武谏而已。”诸葛忆荪说道。
“哼,好啊,好一个武谏。”元淮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朕今日就不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按照皇后的谏言,一同审理东宫巫蛊一案,皇后意下如何?”
“臣妾愿听从陛下之意。”诸葛忆荪说道。
“去将凤座搬来,让皇后安坐。”元淮吩咐一旁的汤哲庸。
“是。”汤哲庸答应着,吩咐殿中省的人去将皇后的凤座抬来。
“陛下,在审理此事之前,还请陛下允准臣妾派人去捉拿几个嫌犯、搜查物证,当着陛下与满朝文武的面,也好将此事说个明白。”诸葛忆荪说道。
元淮也不说话,只点点头。
“灵笳,你与纤芝带上府兵与女营的人,”诸葛忆荪吩咐道,“去东宫将念离与盈儿给我拿来,再仔细搜查此二人的房间。”
“是。”灵笳答应道。
“甘绥,”诸葛忆荪吩咐道,“你去金鸳阁,将贵妃身边的文笏给我拿来。”
“是。”甘绥也答应着,带着几个太监、女兵、府兵往金鸳阁去了。
尉迟贞原本听到诸葛忆荪派人去捉拿东宫的人,还不曾放在心上,毕竟自己与东宫的几个宫女也牵扯不深,可是,这文笏可就不同了,文笏是尉迟贞安插在宫中最重要的眼线,若是她与尉迟贞之间的关系都被诸葛忆荪察觉,若是文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招供出自己与她的关系,可就糟了。
诸葛忆荪又吩咐一旁的康裕,“去将药园博士与邵太医给本宫请到乾阳宫来。”
“是。”康裕也带人往太医院去。
满朝文武也看清了眼下的情势,即便是心中有怀疑,或是想帮尉迟贞说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诸葛忆荪说什么,他们只好听着什么罢了。
过了一会儿,康裕就将药园博士与邵太医带了进来,正好,灵笳与纤芝也将东宫的女官念离与宫女盈儿带了进来。
“娘娘,”灵笳将一包药粉递给诸葛忆荪,“娘娘,这黄色粉末是奴婢从盈儿的房中搜得的, 请娘娘过目。”
诸葛忆荪看了一眼,给灵笳使了一个眼色,灵笳也走到元淮面前,“请陛下过目。”
“这是何物?”元淮问道。
灵笳将这药粉拿给药园博士,药园博士说道,“回禀陛下,这黄色药粉乃是麻黄与牵牛子。”
“麻黄与牵牛子?那又如何?”元淮接着问。
“回禀陛下,这两味既是药材,也有毒性,若是不慎误食了麻黄与牵牛子,会让人腹痛不已,尤其是这个时节,甚至会浑身发热、面色苍白、胸闷难受、难以成眠。”药园博士说道。
“这不正与太子如今的病症一样吗?”元淮说着,问跪在殿中的宫女盈儿,“你是太子身边伺候的宫女,为何房中会有此物?”
“奴婢……”盈儿看殿里殿外都是皇后的人马,自己的意图也早已经被皇后察觉,已经与刀版上的鱼肉没有分别,若是抵死不认,只怕将来皇后查清了此事,不但自己难逃一死,连自己的孩儿都活不成,可是若自己及早招认,或许皇后看在自己及时悔悟的份上,会放自己一条活路。
“陛下饶命,奴婢也是受人指使。”盈儿跪地求饶道。
“你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谋害太子!”诸葛忆荪对其呵斥道。
“是念离姑姑,念离姑姑指使奴婢在太子的饮食之中偷偷加入此物。”盈儿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以为太子的病是被人巫蛊诅咒所致,坐实了甘缪公公的罪名。”
“这药粉是从哪里来的?”元淮问道。
“是念离姑姑偷偷交给奴婢的,”盈儿说道,“听念离姑姑说,她是从太医院的人手中得来的。”
“太医院的人?”元淮看着一旁的念离,“是太医院的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