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宗函看了一旁的尉迟贞与秘书省一眼,叩头如捣蒜地说道,“是尉迟大将军与秘书监大人。”
“你胡说!”尉迟贞呵斥唐宗函说道。
“小人不敢。”唐宗函说道,“当日尉迟贞为了拉拢贵妃娘娘,以为小人是贵妃娘娘的堂兄弟,于是许小人秘书郎之职,让他府上的门客事先写好了这篇策问的文章,在策问考试之事,让秘书监大人将小人所写的文章替下,塞入了这篇门客所写的文章,让小人阴差阳错,入了秘书省当差,小人也是受人蒙蔽,一时糊涂,请陛下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尉迟贞呵斥唐宗函道。
“秘书监,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要隐瞒吗?”诸葛忆荪对着秘书监说道。
“陛下恕罪,微臣愚钝,不过,是尉迟老将军胁迫微臣,微臣才千不该、万不该做下了这欺瞒陛下的事,请陛下明鉴!”
“除了唐宗函,还有何人也是如此?”诸葛忆荪问道,“本宫看过这一批校书郎撰写的文章,有许多一看便知是年迈迂腐的儒生所写,其文章中的老气横秋、抱残守缺、泥古不化之感,与这些年轻校书郎的心性大不相同。”
“娘娘英明,”秘书监说道,“其实,有一半的校书郎,都是如此,他们原本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因为出身关内世家、依附尉迟将军,才能偷梁换柱,侥幸通过策问考试, 入了秘书省任职。”
“一半?”元淮气笑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连秘书省的人你们都在其中敢做手脚,来日还有什么不敢的?尉迟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看来东宫巫蛊之事,也都是受你一人指使, 为了陷害皇后,竟然不惜对太子下毒,实在可恶!”
“文笏,念离,绍悯,”诸葛忆荪对依附尉迟贞的几个人说道,“事已至此,证据确凿,难道你们还要替尉迟贞隐瞒此事吗?”
绍悯与念离知道此事已经昭然若揭,再隐瞒下去,只会让自己的罪责更重,纷纷在元淮面前承认,自己的确是受尉迟贞指使,甘纶所供认之事皆属事实。
只有文笏还抵死不认,还十分不屑地看着诸葛忆荪,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如此大逆不道,为了袒护两个谋害太子的罪人,不惜发动宫变,劫持与满朝文武,又捏造罪证,诬陷忠心耿耿的尉迟大将军与奴婢,用心之毒,陛下一清二楚。请陛下万万莫要被皇后一党蛊惑,做出诛杀忠臣、亲近小人、遗憾千古的事啊。”
“陛下,老臣也是如此想,”尉迟贞说道,“今日之事,皇后的野心昭然若揭,若是陛下听之任之,那被皇后诛除的先是老臣、再然后便是太子殿下,到了那时,陛下必然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任由皇后一党摆布,老臣顿首百拜,恳求陛下慧眼识奸!否则,大黎的江山社稷必然再次被动摇啊!”
元淮听着尉迟贞与文笏的话,思绪也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诸葛忆荪也看出了这一点,不再分辨自己与手下之人的清白,只是对元淮说道,“陛下,人证、物证都摆在陛下的面前,任凭这些贼人如何辩解,否不能改变这眼前的事实,臣妾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求陛下明断此事吧。”
元淮闭目凝神了片刻,伸出手来,指着尉迟贞说道,“将尉迟贞与尉迟一族、唐宗函、文笏、念离、盈儿、绍悯、甘纶等人押入天牢,听后处置。”
“陛下,”尉迟贞一听, 便知道自己在与诸葛忆荪的较量之中败下了阵来。“老臣冤枉,请陛下明察!”
元淮接着说道,“再有,将与尉迟氏往来亲密的文臣、武将,一律押入大理寺问询其罪,有罪者与形迹可疑之人,一律按尉迟氏同党处置。再派遣禁军与府兵查抄尉迟氏府上,收缴其兵权,听命与尉迟氏的将士,肯及时悔悟的,轻饶其罪,冥顽不化的,按大逆之罪处置,嫌疑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