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我又不是神仙,也做不到手眼通天,更不能什么事情都能够知晓的吧!”
顾若溪心中那叫一个无奈啊,对于霍景之的腿为什么会加重伤情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霍景之失踪之后回来,浑身上下便没有一处好地方,甚至有些地方,连皮都没有,血淋淋的狰狞可怕。
当时,霍景之昏迷不醒,皇上曾经来看过自己的儿子语言,见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唯一一块完好的地方,就是他的脸庞,还被那可怕的紫色皲裂所覆盖。
或许,那个残忍伤害霍景之的人,是故意不动霍景之的脸庞,就是为了叫他,看到自己脸上那恐怖的模样吧。
顾若溪深深地叹了口气来,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残忍的人啊,竟然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不过,也幸亏那个人没有去想着破坏霍景之的脸,不然的话,她就算是解了霍景之体内的毒,将他脸上的紫色皲裂弄没,恐怕也没办法医好他那伤疤啊。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霍景之这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庞,岂不是这辈子都无缘再看见了?
看着顾若溪又是叹气,又是懊恼时不时的脸上还闪过一丝庆幸的神色,霍景之有些疑惑。
这丫头……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神,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呢?
难道说……
顾若溪已经看到了他的过去了?
想到这里,霍景之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晦暗了起来,垂着眼,脸上也充满了一丝落寞与浅浅的悲伤来。
顾若溪回过神来,便看见霍景之那有些悲哀的眼神,顿时有些心疼,她赶忙靠近了一步:“你……怎么了?是不是腿上又痛了?”
顾若溪十分担忧的开口说道,低下头去,便朝着他的膝盖上面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着急。
霍景之回过神来,苦涩地勾了勾嘴角,微微摇头:“没有。”
其实,他现在的膝盖的确很痛,但是却远不及他的心痛,想到从前他所受到的那么多折磨与屈辱,霍景之便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更是狠狠地咬了咬牙。
那段不堪的记忆,他只恨不得永远在自己的脑子里除掉,然而,现实往往是最为残酷的,即便是他不愿意想起,可是这段记忆,却时不时的从他的脑海当中涌现出来。
他越是想要忘记,便越是清楚深刻的记得!
看着霍景之的表情,顾若溪感觉很是不对劲,她抬起手来,将指尖搭在了霍景之的手腕处。
霍景之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去,却被顾若溪一把扣住,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不要动!”
或许是因为,顾若溪的眼神太过有震慑力,霍景之只迟疑了一下,抬起眼来,静静的看向她,最后还是听话的没有再动弹一下。
见状,顾若溪才放松了一些,垂下眼来,认真地为霍景之诊脉。
片刻。
顾若溪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变得严肃了起来,抬眼十分严峻地看向霍景之。
“近期内,你的腿是不是每天都会痛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这段时间,腿痛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顾若溪十分严肃的开口问道,虽然是在问话,但顾若溪的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她可以肯定,霍景之腿上的病症加重了!
霍景之迟疑了一下,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双膝,良久开口:“对于本王来说,反而很希望它有痛感。”
所以,他并不觉得腿痛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反而很期待它痛。
因为,只有他的膝盖一直这样痛下去,霍景之才能真真正正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顾若溪抿了抿唇,抬起头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告诉你,不要讳疾忌医,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我!
信我,一定可以把你的腿医治好!
所以,霍景之,你就等着我把你的腿医治好的时候,偷着乐吧!”
霍景之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信任顾若溪了。
对她。
霍景之先是好奇,想要深层次地探究顾若溪这个人,渐渐地,便愈发的想要关注她,视线也时常不忍心从她的身上移开,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她,不忍心叫她遇到半点的危险。
现在,甚至想要主动的靠近顾若溪,越近越好,闻见她身上那淡淡的药香味道,霍景之都能感觉到很是安心,也有一种很依赖的感觉。
其实,前段时间,霍景之和顾若溪说的那些话,都是他认真思考过的肺腑之言,他想要把顾若溪留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还生出了想要将顾若溪藏起来不叫任何人发现她的自私想法。
但是,向来高傲矜持的霍景之却不能这样做,他担心,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被顾若溪发现之后,她会害怕自己,会觉得他是一个偏执的魔鬼。
所以,那晚是霍景之唯一一次对顾若溪表露心声,原因也是因为,他被顾若溪的话弄得有些着急了。
他怕顾若溪多想,也担心她无故给自己乱点鸳鸯谱。
在那之后,他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竟然是,找到了银铃草的下落之后,却并没有急着命人把它带回来。
原因竟是想着,让顾若溪可以多留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
哪怕他的腿,这辈子也医治不好,顾若溪一辈子留下来给他医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顾若溪则是满心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叫霍景之放宽心,然后百分百地信任自己。
她心里其实是很无奈的。
如果是她,和霍景之有相同的经历,或许也会如同他的想法一样,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所说的话。
不过,如果是她常年坐在轮椅上,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却突然间有一天治好了双腿,肯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她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霍景之内心里,也一定会非常高兴。
只是,他的性子向来都是如此,不喜形于色,更加开不出,他脸上有半点其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