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江雪的保姆车终于出现在华尚传媒公司门口。
看着停下的车子,洛星空赶紧抱着东西跑过去。
透过拉开的车门,她将东西递给坐在车里的江雪:“江小姐,这是三款衣服的设计图,你看看。”
“不满意。”江雪接过文件,只随意看了两眼就直接把东西递回来给她了。
洛星空怔了一瞬,有些迟疑的看着被驳回来的设计图。
三件款式,她画了好多天,也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而她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全部驳回。
“江小姐一件都不满意吗?”她心里是有些挫败的。
车厢内,江雪透过夜色看了她一眼:“也不是,只是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要不你再改一改?”
她说改,洛星空当然也只能改。
她接过文件:“好。”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车门倏地被拉上,黑色保姆车很快消失在斑驳陆离的夜色下。
洛星空伫立在寒风中,看着被驳回的文件心里是有些挫败的。
不过这好像也是每一个设计师都会经历的一种挫折。
调整好心态,她走到路边,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回公司。
出来的时候怕自己那辆玛莎拉蒂太耀眼,所以她并没有开车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高峰的缘故,洛星空迟迟打不到车。
突然,一辆世爵停到了她跟前。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常越寒冷隽的脸:“星星?”
看到他,洛星空有些意外:“师父。”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洛星空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我给江小姐送设计稿,刚刚才结束,想打车回去的,但是……没打到。”
常越寒闻言微拧眉心:“上车。”
洛星空怔了一瞬,有些犹豫的盯着副驾驶车门。
“晚高峰很难打到车的。”常越寒说,也知道她在犹豫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过后,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一堵无形的墙,看不见,却形成了一道隔阂。
洛星空抬头看了眼川流不息的车辆,确实很难打到车。
“谢谢师父。”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生分。”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和她变得这般生分了。
洛星空侧头看了他一眼。
以前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导致她也不知道和常越寒以前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自从上次的事过后,她也感觉到他们之间多了一层生分。
“师父怎么会经过这里?”为了缓解这股生分感,她转移话题。
“刚从公司出来,打算去医院看义母。”这条路正好是他公司去医院的必经之路。
“夜伯母?”听到冷秋雅又在医院,洛星空紧张的问:“她怎么了?”
还以为她和夜伯父应该早就回南城了。
“她最近心情不好,人有些忧郁,这几天都在医院住着。”
人忧郁了?是因为夜伯母要认盛伊伊的事?
“我也一起去看看吧!”
常越寒瞥了她一眼:“你没有其他事?”
“没,本来就打算回公司收拾东西下班的。”
“好。”
两人一同来到医院。
冷秋雅最近整个人忧郁得厉害,夜权也很是担心。
两人刚来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盛伊伊的声音。
“伯母,我煲了一些汤,您喝点好不好?”
盛伊伊出院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好冷秋雅,这两天总是在医院照顾着,无微不至。
可看到她的冷秋雅,心情却更加忧郁了。
她撇过脸,看都不愿看盛伊伊一眼:“你出去。”
盛伊伊一副很委屈的模样:“那您记得吃点东西。”
冷秋雅冷着脸,没理会她。
“阿寒?”门口响起夜权的声音。
两人转身,就看到夜权来到病房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夜权目光落在洛星空脸上。
洛星空抿了抿唇:“我过来看看夜伯母。”
夜权点了点头,也没再接话,径直向病房走了进去。
看到妻子对盛伊伊冷漠的态度,夜权很是无奈。
这两天他公事繁忙,医院和分公司两头兼顾,盛伊伊的乖巧懂事他也全看在眼里。
妻子一直无法接受他这个女儿的存在,其实夜权心里也能理解,只是看到妻子每次对伊伊的冷漠态度,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盛伊伊。
盛伊伊这才看到常越寒和洛星空居然一起过来了。
“寒哥。”她和常越寒打了个招呼。
对于这声‘寒哥’,常越寒是不习惯的,要不是碍于夜权在,他根本不想给盛伊伊好脸色。
盛伊伊紧接着又看了眼洛星空,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只是转身看了眼夜权,声音很轻、很小,像是在照顾冷秋雅情绪,怕她不开心。
“爸爸,那我先走了。”
爸爸?
一旁的洛星空愣了一瞬,这就已经喊上爸爸了?
夜权点点头,把盛伊伊的乖巧懂事全看在眼里,知道她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才总是这么小心翼翼。
“夜伯母,您还好吗?”
走到病床边,洛星空看到冷秋雅的一瞬间有些诧异。
夜伯母那么优雅高贵的一个人,此刻却是一脸的病态憔悴,惹人心疼。
才半个月没见而已,她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冷秋雅抬眸,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看上去已经黯淡无光。
“是星空啊,好久不见。”冷秋雅整个人好像提不起什么力气。
洛星空被震惊到了,转头看向常越寒和夜权,小声询问:“夜伯母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对此,夜权心里也是心疼的。
但又十分地无奈,因为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病,想要完全医治好,只能看病人自己是否能够解开这个心结,解不开就会忧郁成疾,身体也会每况愈下。
看着日渐消瘦的冷秋雅,常越寒心里也是无奈的。
他知道冷秋雅的心病是不想夜权认盛伊伊,然而对于没有儿女的夜权来说,他又十分想要将这个女儿认祖归宗。
冷秋雅也深知丈夫的遗憾,她亦没有再阻止了,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只是心结也由此开始,越结越深,最终忧郁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