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成为李月圆后,我和李白双双重生了(十八)
作者:一只可爱的兔子   快穿:千古风流人物最新章节     
    (十八)
    明月皎皎,荪歌将裴渊送回房间安置好后,便打开了昨日日收到的那封信。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的信,信的开头便是这首后世孩童都能琅琅上口的诗篇《静夜思》。
    望的是明月,思的是故乡。
    这是李白自前往扬州后,写给她的第二封信。
    一年……
    整整一年。
    除却李白初到扬州,报平安盼她归的那封信,期间再无只言片语。
    那封信,她没回。
    而后,李白也默契的没有再写,只是安静的在扬州城等着她。
    李太白终究是李太白,是这大唐最闪耀最夺目的星星。
    哪怕李白没有来信,她也知晓,扬州城的李太白依旧春风得意,如鱼得水,才子遍地也无人能掩盖他的无双风华。
    当然,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秉性依旧未改。
    就算是她不刻意打听,金陵与扬州相隔不远,李白的消息时不时便会传入她的耳中。
    她知道,李太白初入扬州,无数文人墨客闻声而去,高朋满座。
    她也知道,李太白性情洒脱,一掷千金,身旁簇拥着比比皆是。
    她甚至也知晓,万金散尽,李白困顿一时,衣食住行质量大幅度降低,门可罗雀。
    之前对他嘘寒问暖推崇备至的狐朋狗友一一离去,穷困交加的李白,大病一场。
    那时,她本以为李白会写信给她。
    那时,她差一点就要东赴扬州。
    只是,李白没有向她求助。
    病中的李白冷暖自知,有自嘲,也有释然,就仿佛那些离开的酒肉朋友于他而言如同散去的乌鸦。
    可一时不悦,但绝不值当困于心。
    直到病愈,作画题诗赚取了不菲的润笔费,足以维持生计,李白才给她写了这一封信。
    荪歌不知,李白望着扬州的月,是否想起当了当年那轮峨眉山月,想起了那颗酸涩的果子。
    荪歌敛去这些越发飘远的思绪,继续看向手中的信。
    信中,轻描淡写的提到了人情冷暖,似乎那个困在病中久未愈的忍不是他自己。
    若是孟少府施以援手,此刻的李白也许依旧缠绵病榻。
    信的最后“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扬州月色正好,阿月可缓缓来矣。”
    这仙人的家书,都写的这般浪漫文艺。
    荪歌蓦地的想到了风靡后世的那句“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异曲同工之妙,但李白这句,独属于她。
    邀她赴扬州,赏那轮月。
    两封信,一幅画,便是她从明月酒肆带走的所有。
    当然,还有那艘应有尽有的大游轮。
    极尽奢华,极尽惹眼。
    她前往扬州是要为李白撑腰的,是要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狐朋狗友知晓,李太白永远都不会落魄,永远都不可能寄人篱下。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荪歌便推开了明月酒肆的门,没有惊动任何人,踏上了停泊在秦淮河上许久的豪华大船。
    成百上千人结伴相送的画面,她应付不来。
    毕竟,她做不到李白的出口成章。
    李白当日离开金陵,当口吐锦绣篇章,那她呢?
    难不成她来一句大家辛苦了?
    咳咳,影响明月公子放浪不羁的形象。
    也不知心心念念等她赴扬州的李白猝不及防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荪歌的嘴角的笑容似是天边渐渐显露的暖阳。
    在荪歌离开明月酒肆后,又是一道开门声,身影颀长,漫无目的的踱步在酒肆中。
    仿佛,明月酒肆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只是少了那幅山月图。
    裴渊看着那面空荡荡的墙上留下的印子,微微皱眉,随即铺开纸张,画笔挥动。
    河东裴氏子弟,琴棋书画,君子六艺,皆精通,靠着记忆临摹一幅山月图并不在话下。
    一遍,两遍,三遍……
    地上堆满了画废卷成一团的画纸。
    不满意!
    裴渊对自己笔下的山月图始终不满意。
    他心中的月,不是遮于高山之后若隐若现似在非在,而是明亮皎洁,亘古不变。
    他拼命的想要模仿出本来的山月图,最终却不伦不类,意境全失。
    裴渊轻笑一声,放下画笔。
    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一张张重新展开,墨渍未干四处沾染,早已看不出山,分不出月。
    一张,接着一张。
    寂静的房间中,唯有穿窗而入的风声,慢慢的墨渍变干,裴渊将所有失败的山月图带走。
    墙,依旧是空的。
    他无法临摹,也无法取代。
    唯有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墨香,能够证明有人在此处画过很多幅山月图。
    荪歌离去,无论是明月酒肆,还是明月妆造依旧蒸蒸日上,唯有秦淮河的花魁娘子偶尔会唏嘘,不见明月公子,倒有几分度日如年的难熬。
    江水连绵,深处豪华大船的荪歌,悠闲恣意,默默的在心中盘算着到扬州的时间,给李太白一个大惊喜。
    只是……
    只是,她发现惊喜好像派不上用场了。
    大船靠岸,站在甲板上,荪歌便一眼看到了江边杨柳岸上的李白。
    还是一袭白袍,越发的仙风道骨。
    哪怕李白低着头挥墨作画,荪歌也能认出这个朝夕相处十多年的谪仙人。
    荪歌上岸,默默的来到李白身后。
    李白笔下,便是这浩瀚无垠的江面,舟船点点,浓淡相宜。
    那把她送李白的剑,就在画纸旁,艳丽的剑穗分外妖娆。
    偶然吗?
    不,绝不是偶然。
    “阿兄,阿月归矣。”
    荪歌轻声开口。
    李白的手微微一颤,一滴墨漾在画纸上。
    “阿月?”
    李白将笔置于一旁,猛然转身。
    “阿兄是在此等我吗?”
    “容阿月猜猜,阿兄是不是在送出了那封信后便等着了吗?”
    “万一阿月使小性子不来,阿兄岂不是白等了?”
    荪歌上前,拿起毛笔,寥寥数笔将那滴墨勾勒出一座海中仙山。
    李白的字画,千金难求,若是毁了,她心疼。
    李白笑意盈盈“阿月不会。”
    “阿月迟迟不到扬州,用心良苦,阿兄知晓。”
    “我给阿月去信,阿月定不会不来。”
    “我信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