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成为伍封后,回望吴钩越剑(四十一)
作者:一只可爱的兔子   快穿:千古风流人物最新章节     
    (四十一)
    对待固执的小老头儿,也只能用更固执的方式打败。
    伍子胥屈服了。
    荪歌替伍子胥将谏言奏疏呈上,还不等吴王夫差大发雷霆,荪歌就替伍子胥请辞了。
    吴王夫差愕然,半真半假的挽留。
    “王上,父亲已是垂暮之年,近来更是病痛连连缠绵病榻。”
    “父亲操劳一生,臣恳求王上能允父亲所请。”
    荪歌也竭力劝说着吴王夫差。
    “那你呢?”
    夫差问道。
    这两年来,虽说他对伍封的宠心不如过往,但心里头还是惦记着。
    初登大位的那两年,最得他欢心的就是伍封。
    他本以为,他和伍封会成就君臣佳话。
    可奈何,伍封再舌灿莲花,骨子里都有与伍子胥一脉相承的坚持。
    他要忠心,更要顺服。
    饶是如此,他还是不能放任伍子胥父子脱离他的掌控。
    荪歌抬眸,疑惑流露而出“王上此言何意?厌倦了臣,希望臣随父亲一起辞官吗?”
    夫差目光灼灼的盯着荪歌,蓦地一笑“非也。”
    “早年间,寡人就对你寄予厚望。”
    “你已经是吴国的大夫,再积累些资历,或许还能继你父亲成为吴国的相国。”
    “至于令尊的请辞,容寡人再考虑考虑。”
    吴王夫差企图用相国之位的大饼巩固夯实荪歌的忠心。
    待荪歌离开后,夫差匆匆召见了伯嚭。
    了解来龙去脉的伯嚭,只觉得喜从天降,简直就是天助他也。
    没了伍子胥,在朝堂上,就没有人能遮他的风头。
    终于要走到位极人臣的这一步了。
    伯嚭看出了吴王夫差的犹豫。
    这份犹豫,并非对伍子胥的不舍,而是因伍子胥先朝功臣的身份。
    吴国上下,但凡言及吴国的强大,无有不提伍子胥的。
    伍子胥的功绩,臣民皆知。
    “王上,伍子胥谏言狂悖忤逆,王上仅是要重建姑苏台兴建馆娃宫,他就将雄主之相的王上与纣王夏桀之流作比,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我吴国强盛,又有越国年年进贡,重建姑苏台,分明是彰显王上威仪雄姿之举。”
    伯嚭用余光牢牢的关注着吴王夫差的情绪变化。
    果不其然,提及奏疏,夫差的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白。
    伯嚭无声笑了笑接着道“奈何伍子胥是先王的托孤大臣,吴国百姓皆念其劳苦功高,哪怕他不敬王上,王上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处置。”
    “所以,倒不如顺水推舟,全了伍子胥的心思。”
    伯嚭的话与其说是劝说,倒不如说是字字句句上眼药。
    劳苦功高,说的不好听些就是功高盖主。
    夫差似笑非笑“太宰这是在排除异己吗?”
    “伍子胥一走,朝堂上下唯太宰马首是瞻,倒是好算计。”
    “到时候,寡人是不是都得看太宰的眼色行事。”
    伯嚭故作惊慌,忙跪在地上“王上明鉴,臣永不会悖逆,以大王之喜为喜,以大王之忧为忧。”
    “臣没有伍子胥的野心,臣只愿奉大王为主。”
    “就算伍子胥辞官,亦有伍封承袭其意志。”
    伍封,跳梁小丑罢了。
    他拿伍子胥无可奈何,不代表收拾不了伍封。
    这些年,他从未放松过在朝堂上的经营。
    吴王夫差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喜怒不明,久久没有言语。
    抛却一个不受控制脾气又臭又硬偏偏又劳苦功高的伍子胥,留一个年轻无功绩还忠心的伍封,划算。
    年轻无功绩,意味着好掌控。
    伍封在,那纸鸢的线就依旧攥在他手里。
    至于伯嚭,有欲望,能力又不及伍子胥,的确更适合做个宠臣。
    “以寡人之喜为喜,以寡人之忧为忧,这话可不像是贤臣会说的话啊。”
    伯嚭不假思索“臣信大王是当世雄主明君。”
    “大王的方向,就是吴国的方向。”
    吴王夫差轻笑出声“那便允了那老家伙所求吧。”
    辞官。
    甚好!
    省得他忍无可忍,亲自下旨赐死。
    人走茶凉,终有一日,吴国臣民的心中只有他。
    难得伍子胥那个刚烈不知变通的老家伙识趣了一次。
    ……
    太宰府。
    “父亲,您明知伍相国的谏言并非指责大王昏庸无道,意在劝谏大王怜惜民生,何故如此曲解。”
    下值归家的伯嚭小儿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重建高可望三百里,宽可容六千人的姑苏台,雕梁画栋金柱玉栏奇花异草珍禽怪兽,算下来需吴国数年之财。”
    “儿子素来好享乐,可也知道这就会劳民伤财,越国居心叵测。”
    “以往,儿子只以为您与伍相国只是性情迥异,意见相左,哪怕您当初不遗余力保全越王勾践,儿子也信您是为了吴国好,为了大王好。”
    “伍相国直言进谏,在父亲心中竟被归结为野心二字,被断定为对大王不忠。”
    伯嚭一怔,注视着年轻气盛的儿子良久“吾儿长大了,但还是太稚嫩了些。”
    “非黑即白的人,本就不该在朝堂上立足。”
    “那样的人在,就有太多的人要死。”
    “包括为父!”
    “而你说的劳民伤财,于吴国而言,并非承担不起,既然无伤大雅,顺了大王的意又如何?”
    “我吴国犹如山林狮虎,越国至多是豺豹,你几时见过豺豹撼动了狮虎。”
    “你该庆幸你是为父的儿子,能轻轻松松锦衣华服快意一生。”
    “你看,伍封,就没这个运气了,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如今,为父也不逼着你去大王面前露脸了,侍卫不想做就不做了,为父替你去向大王说明。”
    伯嚭小儿子后退两步“父亲,万一呢?”
    “万一因曾经的桩桩件件,豺豹真的撕烂了狮虎呢?”
    “父亲可会悔?”
    “大王可会悔?”
    伯嚭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只有区区数千士兵的越国,注定了数十年上百年是吴国的附庸。
    “为父对越王有大恩,无论何时,他都得谨记为父的恩情。”
    不同于太宰府的父子争执,相国府里,荪歌正在给伍子胥收拾行囊。
    “父亲,好好跟孙武叔叔学种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