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最后把人给轰出去了,脑子让人踩碎了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没有特殊的字母爱好,那一回把人抽了一顿是因为这小畜生干的事太龌龊,那些工具正好在那,她那是顺手就把人给抽了。
现在这种,心里不知道想的什么鬼东西,上赶着想要挨打的想法,他最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精神病院。
北川一木会犯什么神经她懒得搭理,她更感兴趣的是,在家族生死存亡的关头,能干的儿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如果不想把大权交给董事会或者分家的亲戚,北川老头会选择怎么做?
真的,挺好奇的。
北川训广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这一回住院精气神都快散去了,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多岁,往日那端着的脊背也在不知不觉间佝偻了下去。
从昏迷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长子幼子皆败,次子还在外面流浪,长孙也是担不起来的,难道他北川训广立了一辈子,竟是在年迈的时候输得一败涂地吗?
他是北川家的当家人,北川家到底干了什么他是一清二楚,今天警方倾巢而动的意思他也明白,可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像丧家之犬一样退场,实在是太不甘心了些。
可北川训广没了继承人,他的孙子也接不住这些产业,他老了,没了年轻时跟对手干到底的勇气,更何况这一次的对手是整个大阪府的警察。
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就是家族联姻,当初吃了他的好,现在想不认账,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姻你就是不联也得联。
北川训广已经放弃东京的手冢家了,手冢国一那老家伙可不是好糊弄的,这条路算是堵死了,他给北川未子找了一个更合适的联姻对象,秋山代松。
他这条船你上来了就别想着下去了,秋山老头私底下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半斤八两,他要是落马,也势必将秋山家扒下一层皮肉来,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
还有他孙子,挑不起大梁,但出门在外也是人模人样的,他听说,神奈川真田潘士的亲孙女就在大阪读书,虽然是从外面接回来的,可能一直在本宅居住,也是个有用的。
北川一木听到爷爷的命令心里是怎么想的真田苓不知道,但她在得到消息后,确实也被北川老头的脑回路惊住了。
对着老头来说,家里的孙辈都是可以拿出去卖的筹码是吗?这个不要就卖给那个,上赶着送啊。
在改方学院伪装真田苓上学的警察姐姐也是震惊了,不是,先不提这方法是有多奇葩,就这态度是不是太假了些,那些套路是不是太过老套了,还有北川一木眼底的不耐烦能稍微的掩饰下吗?
自从知道真田苓参与进什么事情后,真田潘士便一直关注着北川家的动作,他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难得的沉默了。
尤其,在这混账与阿苓接触过几次后,北川老头的电话就打来了,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这来意双方皆是心知肚明。
真田潘士看着宣纸上的墨迹,他的字写了一半就被电话打断了。
在那一瞬间他也是怀疑过,北川训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番行动是故意试探,片刻后,真田潘士明白了一件事,北川训广他是真的不知情。
也是,谁能想得到呢,本该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与这些危险的事有关,若不是这次动静太大,真田苓也没有隐瞒,他也是不知情的。
听着北川训广话里话外都是想要联姻的意思,真田潘士一边敷衍回话,一边想着还联姻,你知不知道你那俩儿子出事背后都可能是他孙女下的手,她是铁了心的要把你们北川家干掉,并且成功了三分之二,你这想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太安稳了吗?
真田潘士心底感叹一声,不得不说北川训广这老家伙这次输的不冤。
老话讲,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眼下,时候不就到了吗?
人这辈子亏心事做多了,到最后都是不得善终。
另外东京的迹部景吾也知道了,但他这一次没有再冲动的打电话过去,他知道真田苓想要的是什么,北川一木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将死之人。
迹部景吾心惊的是另外的事情,他跟真田苓合作,接触到了一些事情,也终于窥探到了一丝平静湖面下的汹涌。
在知道的刹那,迹部景吾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之前的所有便都是假的,他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都是假的。
不管迹部景吾再抗拒,可心底有一个隐秘的声音不断的提醒他,这就是真的,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是和真田苓一样的人了。
迹部景吾越是心慌便越是要查下去,他不愿相信这些东西,就只能查找更多的证据来推翻眼前的东西。
真田苓丝毫不知道迹部景吾想的什么,她冷眼看着北川家自取灭亡,北川家已是强驽之末,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人老成精,真田苓不相信北川老头没有最后的底牌,她在等,等这最后一举歼灭的时机。
就在这时,真田苓来自服部平次十万火急的电话,“阿苓,出事了,你马上回来。”
真田苓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夜色,“你冷静些,先告诉发生了什么?北川家要派人暗杀我吗?”
“不,更严重,也更危险。”
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的说了一个职称,真田苓眉梢微挑,这可真是个不小的官。
“他们都是独生子,唯一的孙子因为意外肾损伤,不至死可以治疗,医生的方案是换肾。”
器官移植的手术费用不低,当然对他们来说这钱可能算不了什么,真正难的是器官,有了器官才能移植,医院里有多少重病的人在等待,或许直到病逝也不一定能等到。
没有钱是办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更多的钱,更多的利益,对于达官富商来说,这些都是他们所拥有的的,地下交易也因此达成。
“德温学院给每一个学生都做了详细的体检,蒲璃子,她与那个人的孙子,配型成功了。”
“他已经从国外的医院回来了,就住在北川家名下的医院,阿苓,你现在必须回来。”
真田苓指尖点了点玻璃,冰凉的触感传入大脑皮层,她知道,她等的时机到了。
“服部,你相信我吗?”
服部平次皱眉,“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听话,阿大这就去接你回来。”
“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服部!”
真田苓不给服部平次说话的机会,气不喘的说道,“病危的孙子不重要,重要的他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爹和爷爷,今天我走了,他们就不找了吗?全国各地多少人,总能遇上一个配型成功的,这是北川家最后的机会,他们拼尽所有也会把这个人找到,然后肾移植。”
“到那时,我们去哪里找人,对他们来说主动和强迫有区别吗?一旦北川家得逞,那孙子移植成功了,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
“服部,我知道你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你一样,这是我们和奋战的警察,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我也相信爸会解决背后的势力,我更相信今后北川将不能残害任何无辜的生命。”
“服部,干掉北川家的最后一击,你干不干!”
服部平次捏紧了手机,有些急躁的在原地打转,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干!”
真田苓满意的点头,她就知道服部平次一定不会拒绝的。
“他们马上就要找上门来了,稳妥起见,跟局里的前辈商量好。”
“我相信,最后一击胜利的会是我们,哥哥。”
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服部平次就不在纠结了,听到真田苓的最后两个字,眼角微抽,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听到真田苓说句好听的话。
“阿大带人在暗处保护你,你自己也千万注意,这一点记死了,别大意,真要是最后关头掉坑里了,我会嘲笑你一辈子。”
真田苓无奈望天,“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真田苓知道北川家想干什么之后就非常的有耐心,按时按点去上学,有意无意的在北川一木眼前晃两圈,因为这件事,好多天没来学校的北川一木都来上课了。
真田苓在课间被北川一木叫走了,他发了条短信让她去会长办公室。
北川一木陷入了沉思,他对蒲璃子确实是有点儿兴趣,可这点儿兴趣也是基于他身份背景具在的前提下,如果他失去了这些前提,不止是蒲璃子,他所有的兴趣都将一无是处。
更何况,只是移植一个肾而已,又不是像心脏一样没了就活不了了,他可以负责蒲璃子以后所有的开销,蒲璃子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他也可以把人留在身边,好吃好喝的养着。
北川一木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傻少爷,只是相处这么久了,多少也有几分的不忍,他就是给自己做做心理准备,安慰一下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