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李乐从容掏出手枪，枪口对准了离他最近的两个人。
    他自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告知他周围的人都是正常人，若是他不出手，那么这些人就会将他吞噬。
    但若是出手，杀死这么多正常人，任谁都会有心理负担，甚至心理崩溃。
    可惜，李乐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负担。
    一是他经历的尔虞我诈太多，人性至暗，二是，言出法随技能依旧影响着他，他的心境很难被这些小事影响。
    这两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两人皆是一副疯狂的神色，仿佛李乐便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他们身上并没有趁手的武器，所以，只能用双手去抓，用头去撞，企图攻击李乐。
    砰砰……
    两声枪响，这对年轻夫妇皆是眉心中弹，一击毙命。
    李乐脸上波澜不惊，调转枪头，又是连开几枪，直至将弹夹清空，然后他飞快的换上新弹夹。
    “你是魔鬼吗？”穆暖阳冷哼道：“他们都还是正常的人……”
    李乐：“？”
    “你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怪吗？”
    因为穆暖阳的冷哼，周围的人并未再进攻李乐，所以，李乐也没再开枪，不过，在说话期间，他又从装备栏里拿出了几枚炮弹。
    这是之前励志搬空玩家公会武器库时，存进空间魔方的，这时候拿出来，却是大有用处。
    看着几枚炮弹，穆暖阳眼角抽了抽：“你真是魔鬼。”
    “你既然控制着他们来攻击我，那他们便不是正常人。”李乐说道：“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你的傀儡，是你操控的武器。”
    “杀了便杀了。”
    “草！你比我更像鬼物。”穆暖阳伸手指着李乐，手在上下抖动：“阎王爷我都见过，但活阎王我还是第一次见。”
    “过奖！”
    这句话倒是将李乐给逗笑了，就目前接触来看，这鬼物是他目前见过最不像鬼物的鬼物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李乐会掉以轻心，相反，他心头更加谨慎。
    鬼话连篇，不信就对了。
    “怎么还带喘上了。”穆暖阳一副有气无处撒的模样。
    “你真是鬼物？”李乐没接话，只是反问道。
    “我怎么不能是鬼物呢？”
    “谁告诉你鬼物一定要恶贯满盈，杀人无数，手染鲜血？”
    “人有好人，鬼也有好鬼。”
    穆暖阳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所以你是好鬼？”李乐问道。
    “没错，我就是好……”穆暖阳下意识的回道，只是话至一半，才想起什么，马上改口，说道：“我不是好鬼，但也不是那么坏的鬼物。”
    “你小子，最喜欢给人扣帽子，扣人话里的漏洞。”
    “我要说我是好鬼，你不准我害人可怎么办。”
    听着对方的话，李乐一愣，原来我这么坏？
    “你既然害人，那就不是好鬼，就是恶贯满盈的鬼物。”李乐回道。
    “鬼害人是天经地义，是与生俱来的，就像你们人类每日要杀死那么多生灵，鸡鸭鱼猪牛羊……”
    “难道你们人类不算是恶贯满盈？”
    “不知道？杀它们的时候，也没听到它们骂人类啊。”李乐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穆暖阳竟是被气笑了：“真是什么劳什子狗屁逻辑。”
    “一定要对方当面骂，才算吗？”
    “凭什么人杀鸡宰鸭就做得，鬼物宰杀人就是恶贯满盈？”
    “几千年了，两界封印好不容易开始松动，我们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不杀几百上万个阳间人，岂不是白来一趟。”
    话已至此，貌似两人又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不过李乐却是不着急动手，而是问道：“你身前是个先生？”
    “你如何知道！”
    这回轮到穆暖阳愣了。
    “看你的气质。”
    虽然这个鬼物是操控着穆暖阳的鬼身与李乐交谈。
    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说话的语气，倒是让李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师！
    李乐曾经当过老师，知道老师在与人说话时，不知不觉就会进入说教的模式。
    这鬼物便是这般。
    “不错，老子身前，是镇里的夫子，门下也出了几个中用的苗子，在朝廷做了不小的官，为江山社稷奉身。”
    提起之前的身份与成就，穆暖阳的语气有几分自傲。
    “所以你这次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鬼物来人间，能有什么原因，除了杀人外还能有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还是要我帮你动手？”说着，李乐拍了拍身旁的几枚炮弹。
    只需要他按一下按钮，这些炮弹就会爆炸，迷雾内所有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你他娘的是魔鬼吗？”穆暖阳突然暴跳如雷：“我不杀他们自然有我的原因，你无需插手。”
    “是为了那什么劳什子的理想国？”
    “你闭嘴！”穆暖阳指着李乐的鼻子：“理想国是本人毕生所求，不容你置喙。”
    暴怒之后，便是一脸向往。
    “在理想国，人们生活富裕，无饥寒无战祸，所有人都安居乐业，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此等事物，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懂的。”
    说起理想国，穆暖阳神色肃穆，无比庄重，甚至面容都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发须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
    仿佛，在老人眼里，这理想国是一个无比神圣的事，哪怕是提起，都不能借用别人的身体。
    李乐却是噗呲一笑。
    就这？
    “你笑什么……”老人不悦的说道。
    “笑你井底之蛙，目光短浅，白负读书人这一身份。”
    “且听你理想国的说法，无需憧憬想象，走出那一片迷雾，你自然能看到。”
    “虽说达不到理想国的状态，但也无限接近了，哪还需要你用你的鬼办法，迷惑众生，让众人在你的操控下，展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这不是理想国，这是一种病态。”
    “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李乐的偏过头，目光越过无数攒动的人头，聚焦在浓雾之上。
    闻言，老人竟是呆了许久，而后才问道：“你是说，那片浓雾之外，便是理想国？”
    “是也，难道你控制此地时，难道没发现此地也挺和谐的？”
    “非也，当我降临时，此地一片混乱，人们你争我抢，想要逃出生天，人性至暗，展露无疑。”老人想了想，确定的说道。
    似乎是想找回场子。
    “那特么的是因为你这个鬼东西，鬼物降临，灵异爆发，在生死关头，谁特么的还考虑祥和，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你个傻逼！”
    李乐说完，下意识的骂了一句，一想，又觉得不对，现在他是要使用嘴遁大法，解决这起灵异事件。
    要是骂一句，惹怒了老人，他突然发怒，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他对老人竖起了大拇指，表情十分肯定的道：“你真是个傻逼！”
    “请问傻逼为何物？”老人此时竟用上了敬词。
    “傻逼是夸你德高望重的意思，不像其他鬼物对人动辄大肆杀戮。”
    “哦！原来如此！”老人笑了笑，笑得满脸褶子，却是谦虚的说道：“老夫愧不敢当。”
    那表情，哪有一点愧不敢当的意思，分明是在说，没错，我就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