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诡粗砺的声音磨得杰克心里发慌。
    “你们总共三千户业绩指标，活着的平均分配。”
    “监控里，两只肉畜死了。”
    戴夫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声。
    杰克放下尸体闪到门后，心里默默盘算着。
    三个人，每人一千户指标，如果算上手上这个死人的业绩，他也还差两百户，太慢了。
    假设他再多杀一个人，活下来的两个人则需要每人完成一千五百户。
    戴夫现在手上有八百户业绩。
    也就是说，如果他能杀死戴夫，他就能顺利完成业绩！
    至于楼下那个黑人废物，就帮他扛支行剩下的业绩指标吧。
    杰克拉开了诡能手枪的保险。
    光脑前，宋均放下手中的瓜子，使用老人机拨通了女诡行长的办公室电话。
    “蓝星分行财富总。别说话，听着。”
    “告诉戴夫，门外有他的伙伴。”
    女诡望着戴夫，了然地扯动僵硬的嘴角。
    新来的财富总的确惊才绝艳，让她平淡无聊的工作瞬间乐趣非凡。
    她能感觉到门外那只肉畜，它离门很近，正在偷听。
    不，不能被它发现。
    女诡于是扭转过办公桌上的光脑，让他看监控录像。
    镜头里，杰克就站在门外，一副随时准备开枪的架势。
    还没出口的抱怨被戴夫硬生生吞了下去。
    他看了看笑容怪异的女诡，又看了看门口，几秒钟内就做出了判断。
    杀死杰克，他的命可以保住，业绩也可以完成。
    戴夫呼吸粗重起来，拉开长枪保险，踮着脚尖走到门口。
    门外的杰克听见里面没了声，警惕地绷紧了身体。
    宋均放大画面，喊西巳：“西总，咱们赌一把？”
    戴夫猛地一压门把手。
    与此同时，杰克抬脚飞踹，诡能手枪的子弹轰碎了支行的玻璃窗。
    他顺势冲进办公室，在和戴夫对视的瞬间，两人一致地扣动了扳机。
    戴夫没有打歪，但杰克的诡能手枪更快。
    杰克瘫靠在办公桌下。
    他吃力地嗬嗬喘着气，一只手紧紧捂着脖子，鲜血从指尖汩汩流下。
    戴夫了无生气地躺倒在地毯上，头没了一半，缺损的大脑缓慢地从颅骨中滑出来。
    “平局了，宋总。”西巳站在宋均身后，无不遗憾，“我还以为又得麻烦您致电去修改规则呢。”
    宋均不置可否地微笑着，拨通了电话。
    “把杰克的尸体和他所有的遗物都带来给我，”他吩咐道，“尽快来一趟分行。”
    宋均调出一楼监控。
    先前马库斯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和枪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缩在楼梯拐角处，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楼上的动静。
    除了细微的咀嚼声以外，没有别的。
    马库斯听到过这种声音。
    【最后的晚餐】副本中，岛洲国女选手朱莉安常这样大快朵颐生肉，血液和腐水总是顺着她的脖子流进衣服里。
    马库斯紧张地握着手枪，一点点往楼上挪。
    宋均放松地靠上椅背，再次微笑起来。
    他随意地又调出几家支行的监控，除了那些只有一名选手的支行和还没停掉客户供给的夏国支行，其余无一例外充斥着暴力、血腥与混乱。
    蛇国支行只剩下了亚瑟和他的同伴。经过一上午的混战后，他们重新忙碌起来，正给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办卡。
    一切都在掌握中。
    “不行，不行。事情已经脱离我们的掌控了。”查尔斯抓着他那头引以为傲的金色鬈发，紧锁眉头，凝视着巨大的光幕。
    光幕上正是国运直播画面，旁边闪烁着代表存活人数的数字。
    “杰克死了，戴夫死了。”女总统的脸庞垮塌得更厉害了，“我们培养的【先行官】死了一半。再这样下去，无论那只诡异杀不杀【先行官】，我们都没办法得到英才高中。”
    “阴谋！”会议室里有人喊道，“谁知道那只诡异会突然修改规则？这就是坑骗！”
    查尔斯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马库斯！” 他喊道，“他上楼去了。用掉我们珍贵的提示机会，总统阁下。让他拿到【诡能手枪】！”
    用不着查尔斯提醒，女总统就已经动用了权限。
    看着紧张地拾级而上的马库斯，女总统只觉得他猥琐极了。
    她冷着脸吼：“拿到诡能手枪，代替杰克杀死英才高中校长！”
    脑子里突如其来的提示让马库斯吓了一跳。
    这道提示不仅证实了他的猜测，还给了他“楼上没有危险，放心去”的讯号。
    马库斯的眼睛黑了黑。
    他并不想与英才高中校长为敌，但是能够杀死诡异的诡能手枪，谁不想要呢？
    想到这里，马库斯拉开保险栓，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冲进行长办公室。
    戴夫的尸体横在办公桌上，衣服已被尽数扒下。女行长放下手中那根细长的、尾部像是海葵的餐具，对马库斯扯开嘴角。
    “恭喜。”她低哑地说，“他们的业绩全部都归你。”
    马库斯没有找到杰克的尸体，地上也没有他想要找的那把“诡能手枪”。
    他战栗着询问：“杰克呢？”
    “滚。”女诡啃下一口心脏，“财富总的东西，不是你能过问的。”
    “shit！”
    查尔斯忍不住骂了一句：“那只诡异拿走了诡能手枪！”
    “淡定一点，查尔斯。”他旁边的白衣中年人冷静地劝道，“诡能手枪很特殊，只有杰克能使用。也有一种可能是就算马库斯拿到也不能用。”
    “杰克死了！”查尔斯喊道，“杰克死了，谁知道道具规则算不算数？诡能手枪是我们的一堆鸡肋东西中为数不多用处大的！”
    他激动地站起来，手撑着长桌：“现在没了诡能手枪，我们的最佳选择就只剩了蛇国的那两个亡命之徒。”
    “现在发飙也没用了，查尔斯。”女总统冷冷地说，“【瘾药】既然能控制支行行长，就能控制那只夏国诡异。”
    她漆黑无神的眼睛在会议室明亮暄暖的灯光下，恍如两小团沉沉的黑色雾霭。
    “冥民银行财富总没有要求断掉他们的客源。”
    “我们需要加快速度输送客户，最好是像当时的夏国一样，连夜把我们的人送出去，一举夺得英才高中。”
    “瘾药有风险，风险极大。”查尔斯擦着头上的汗，“我想和那只诡异交涉。他答应的事情并没有做到……”
    查尔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英才高中校长之前拿走四万亿，又坑了原来的财富总，有目共睹。他……会不会和新上任的冥民银行财富总有所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