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z城，”其中一只诡异语速很快地说道，“我们是z城警署的诡异。可是，我们的上司接到的并不是z城的指令。”
两只诡异的身体破损得很厉害，其中一只失去了半边身体，白森森的肋骨露在外面，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李越非端着方便面，默默地离远了些。
“我们的队长提过一嘴。”一只诡异说道，“指令来自g城。我们警署有个女警官去了g城，指令好像就是她下的……”
“对。”另一只诡异附和着，“我们只是基层，再多的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了。我们只依稀听说，这次游戏的真正领导不是那位女警。”
宋乞和费原对视一眼。
这信息，就对上了。
李越非吞了吞口水，回过味来：“哥，你兜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问这个？”
“当然。”桑德斯隔空回答道。
他酒杯里的酒液已经喝空了。
“他想要知道比利的位置，卡尔。”桑德斯饶有兴致地说，“因为你哥在前五个小时之内表现得非常被动。显然，从你哥派人炮轰他的那一刻，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卡尔稍微变好了一点的脸色再次难看下来。
“安心。”桑德斯笑起来，“在我看来，你哥哥还是要更胜一筹的——分身很重要，比利如果足够聪明，就可以利用分身傀儡，把他耍得团团转。”
“陛下说得没错，”尖下巴诡异附和道，“是这个道理。所以，先享受盛宴吧。”
宋均打开了系统里【王国】的地图。
从c城到g城，大概需要3小时车程。
紧挨着g城的是s城，一座稍微小些的城市。
宋均退到直播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转过身给春华先生发了条信息。
“开车去s城。”他说，“你和小女孩留在s城，让老鼠偷偷去g城警署。”
春华秒回了“收到”。
宋均叹了口气，用力捏碎了手里的两颗诡心。
“我去睡会儿。”宋均拉开商务舱的门，打了个哈欠，“有事叫我。”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最终是被系统怪声怪气的提示音吵醒的。
“叮！”
“请【王国】副本内的所有选手注意！”
宋均翻了个身，用飞机上的毯子蒙住头。
“【瓦尔农场】副本已结束，祝贺所有35名选择a级任务的选手完成任务。”
“本次共计43名选手通关，其中，40名选手选择留在副本中，为暗夜添砖加瓦、发光发热。”
“本次共计98个国家未通关成功。”
“很遗憾，你们将再也没有以国家名义参与游戏的机会。副本已全面降临，请尽力存活，努力进化，加入我们的队伍并获得永生。”
宋均清醒过来，撑着身下的软皮垫，慢慢坐起身。
“按照规则，暗夜已筛选出40名新选手，并传送进副本【王国】。”
“希望进入副本的选手们积极联系彼此，相互配合，努力存活，为您所在的国家争取最后的准备时间。”
“伪神式微，真神将至。”
“请各位尽情享受游戏，净化身心，以获长生。”
“愿暗夜与您同在！”
宋均倒回去，很长地叹了口气。
“造孽啊。”他喃喃地说，觉得心口钝钝地疼，有一片黑暗笼罩了他，顺便也罩住了那点希望的微光。
放映室。
荧幕另一边的画面里，燃油表幽绿的光照亮了老旧的方向盘和残留着雨刮器痕迹的玻璃。
灰蒙蒙的玻璃外，远光灯照亮了“犬牙牧场”的招牌，随即熄灭了。
黑夜里，隐约显出了一架飞机的轮廓，机舱里亮着黄色灯光，宁静祥和。
机舱内，宋均捏紧了口袋里那只财神爷给的锦囊。
他从软垫上站起来，调整一下表情，掩去了脸上一丝疲态。
与此同时，商务舱的帘子被掀开了。
“哥！”
宋乞大步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声音明显地有些震颤：“刚刚系统发布公告——”
“我听见了。”宋均沉稳地说。
李越非和费原紧随其后走进来，神色都有种不知所措的恐慌。
“我们……哥，外面……”
宋均走过去倒了三杯热茶，连同三包橘子蜜饯一起，递给几个不太淡定的小辈。
“不用太担心。”他微笑着说，“没有什么大事。你们能和被抽中的选手联系上吗？”
几人对视一眼，端着热茶，没有喝。
“不能。”宋乞摇摇头，“但是我能和国家联系，他们给我传来了选手的相关信息。”
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不是老人机，而是宋均在第一个副本内送他的那只。
“和上次一样，我们国家又补抽了十一个人。”
宋均坐下来，示意他们吃点喝点。
“茶和蜜饯有抚慰心灵的神奇力量。”他笑眯眯地说，“宋乞，继续。”
宋乞吞下两口茶，放松多了。
“里面有两个人比较特殊。”
他把手机上的名单点开，递过去给宋均看。
“一个是这位，王宇。他自己办过冥民银行的卡，当兵的，我在训练中心也见过他几面，勉强算熟人了。”
宋均点点头：“有手机？跟他联系上了吗？”
“我发了信息过去，他那边目前还没有回复。”宋乞摇摇头，“应该是遇到了一些情况，或者还在抽取天赋。”
宋乞塞了一片蜜饯进嘴，保持住情绪，继续介绍。
“另一个是这个，张利。”
“是个道士，”宋乞看了他一眼，“授过箓的。比较有名，经常在网上怒骂一些玄学骗子……”
“我好像听说过他。”李越非补充一句，“好像经常讲自己年轻时候的境遇，驱鬼故事一类……人称张天师。”
“其他的九个，都是……咦？”宋乞说到一半，惊觉自己忘了演戏。
他望向宋均的眼神中，渐渐多了狐疑。
“哥，一共是十四个选手，对应国家的十四亿人。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宋均眨了眨眼睛。
“我是特殊——”
砰！
一只手猛地拍上了舷窗，就算是隔着双层防爆玻璃，那声音也响得有些吓人。
宋均急忙站起身，那只惨白的手却又缩回了黑暗里。
在他身后，三个小辈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规则不是说，这段时间没有诡异可以攻击我们吗？”
宋乞把桃木短剑握在手里，眉头皱起来了。
“商务舱也不靠机翼，他是怎么做到的？”
轰——
话音刚落，后方就传来了刺耳的、令人惊骇的巨大噪音！
“经济舱！”宋乞大喊道，他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金属高速摩擦的尖锐轰鸣里。
“哥，有诡异在锯我们的飞机！！”
噪音在这时戛然而止。
宋均顺了顺刚才猛然加速的心跳，抬脚向前走去。
刚迈出第二步，那巨大的轰鸣却再次响起。
森冷的气息沿着地毯爬过来，逐渐升腾，一点点浸透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