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宋均听着老鼠的汇报，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这时候，它最脆弱。”
    他收起激光炮，示意宋乞跟着自己上车。
    “你看，它不圆满。没有再生的能力，就没办法对我们造成伤害。”
    老鼠跳到宋均肩膀上，看着他踩下油门。
    车子向山下行驶，宋均打着方向盘，把剩下的话说完。
    “但是，它对应了不死女没有完成的执念。”
    不死女的执念是【死亡】，她想要对应她的类人气球湮灭。
    宋乞灵光一闪，听懂了。
    “所以……”他倒抽一口凉气，“所以这样一来，不死女如果杀死这只气球，就永远完不成她的执念！”
    他看着宋均微笑的侧脸，只觉得醍醐灌顶。
    “因为……因为气球一旦毁灭，她自己一定会再毁灭一次。”
    “但是气球毁灭之后并不会再生，因为这东西已经没有再生的条件了。”
    “也就是说，”宋乞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均，“不死女落入到了一个永远没有办法完成执念的境地。”
    “嗯。”宋均简单地说，“不过，我们不能让她这么做。我们需要给她提供一个完成执念的办法。”
    “因为……”
    黑色轿跑不快不慢地往前开，停在宋昀身侧。
    “……不死女也不能留。好了，下车，叫你祖爷爷上来。”
    两分钟后。
    宋昀黑着一张脸，被a先生的皮囊和一名阴兵挤在后座中间。
    宋乞坐在副驾驶沉默着，宋均开车进了城，快快乐乐地哼着小歌。
    “你踏马的还有脸唱！”宋昀要被气昏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宋均说，“带你看看新打下的江山。”
    宋昀捂住心口，硬生生地忍住了抽他脑壳的冲动。
    他们后方还跟着一辆坐满阴兵的纸轿车，宋昀坚持要他们也跟着。
    ……
    别墅里。
    老鼠从不死女头发里钻出来，吱吱地小声给她传话。
    “快到了。”它说。
    几分钟前，外面的那颗气球突然变得异常残暴。
    它狠厉地撞击着玻璃，用各种方式，试图把绳圈伸进房子里。
    不死女锁上了所有的房间门，缩在狭小的走廊中，等待老鼠同伴的到来。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森，外面的类人气球撞击一次窗户，那笑意就扩大一分。
    “蠢东西。”老鼠把自己毛乎乎的身体贴在不死女漂亮的脸蛋上，忽悠她。
    “这只气球什么也不知道，对你的运气尤其一无所知。”
    “我刚刚帮你盯着呢，这剩下的最后一只气球，对应的还不是你……”
    老鼠叽叽叽地笑起来：“你看，它居然还想杀了你，利用你融合它。”
    它肉滚滚的身体在不死女的脖子上蹭了两下：“漂亮姐姐，你可千万别答应呀！”
    不死女并没有理会老鼠的最后一句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满血花的和服，微笑着。
    “你的同伴到底什么时候来？”她悦耳地问，幽黑的眼睛里写满迫切，“怎么这么慢？”
    “还有，你能不能探查到打死这些气球的家伙是谁？”
    老鼠扭过头看她，发现不死女脸上呈现出一种贪婪的表情。
    “我可以帮你偷偷看，反正我有分身。”老鼠说，“怎么了，漂亮姐姐？”
    不死女轻声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阴湿的走廊里撞出一点回声。
    “哎呀，没怎么。”不死女的笑容扩大了，“我只是想当面感谢这家伙，毕竟他帮我开拓了疆土。”
    老鼠抖了抖肚子，好像在忍笑。
    不死女把它揪起来，一下一下摸着它背上的毛。
    “聪明的小老鼠。”她说，“能拿出打击【类人气球】的东西的家伙，实力应该不差吧？”
    “你要帮帮我。说不定，他的住所也会成为我的艺术摆设之一呢。”
    ……
    黑色轿跑停在距离人头气球一条街开外，正好位于这只硕大头颅的视野盲区。
    两个“无面人妖”的皮囊跑过来，交还了手里的狙击枪。
    宋均点点头，问宋乞要了在【瓦尔农场】里得到的临时储物指环。
    他把其中一把狙击枪放进去，将这只小小的细指环交给老鼠。
    “去吧。”宋均说。
    宋昀眼睁睁地看着，心底泛上一丝疑惑。
    “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很深：“你不会要把狙击枪送给不死女吧？那里面除了不死女，还有谁？”
    “还有类人气球。”宋均严谨地说。
    “你——”宋昀大惊失色，抬手就要打。
    宋均立刻向前一躲，喊道：“五分钟！哥，我现在开始数，五分钟，不死女必疯！”
    ……
    老鼠在少女手心里摊成一张鼠饼，冲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挥挥爪子。
    “来了，小姐姐。”它慵懒地说，指给她看另一只老鼠。
    这只老鼠嘴里叼着一只很不起眼的黑色戒指。
    它飞快地跑过来，将戒指放在不死女张开的手心。
    不死女眼神停顿了一瞬，随即，一阵狂喜从眼底泛漫而上！
    一把造型流畅的狙击枪突兀地出现在少女手中，在黑红色和服的映衬下，显得极有质感。
    类人气球的声音穿透墙壁，原本甜美的音色完全变了形。
    “快来呀！！”它急迫而狂躁地说，“快来呀！我们约定好的！！”
    “相信我，我带你去看看云端的风景，然后我们达成【圆满】，发展壮大……”
    “贼心不死。”不死女冷冷地说。
    她轻柔地抚摸着枪身，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老鼠溜溜地跑到楼梯口看，又回来向不死女汇报。
    “这家伙在一楼。”它说，“客厅的窗户外面。它的绳索已经从窗户缝隙里伸出来了，所以千万要小心……”
    气球察觉到木屐踩在楼梯上的动静，语气明显昂扬起来。
    “宝贝，快来！”它喊道。
    “我们是相互的救赎！我们就该彼此结合，占领这里的每一寸天空！”
    不死女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出现在气球的视野里。
    如老鼠所说，气球已经将绳索伸进了屋内。
    它着急地向不死女游去，不死女微笑着举起枪。
    “说得好。”她甜甜地附和着，“我也想占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不过，不是跟你结合。”
    “十秒。”宋均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只要我们听见枪声……”
    砰！
    不远处，巨大的人头倏然爆破，在最后时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
    屋内，不死女的头颅毫无征兆地炸开，黄红飞溅！
    少女残缺的身体倒在小小的客厅，那把沉重的狙击枪狠狠砸在地板上。
    老鼠急忙将它收好，趁不死女还没复活，跳出破裂的窗户，飞快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