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回过头看去,却见到一只透明的白色小蛇,正不知何时爬到了我的肩膀之上,那猩红的信子,更是吐到了我的脸上。
坐在床上的黄老头,更是不知何时,直接被那三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狐狸人脸给控制在了地上,用那绝望地目光看着我,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口。
先前让他抱着的那两个枕头,更是被丢到了墙边,显然是这几个狐狸人脸,在瞬息之间,便已经控制了局面。
“你……你……”我惊恐地望着肩膀上的小蛇,却发现她在缠到我身上之后,我的身子竟然无法动弹,被定格在了原地。
那张先前被用来做法的照片,则在这时,直接从地上飞起,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白色小蛇的眼睛里,满是试探和蛊惑,她吐着信子,幽幽地问我:“说吧,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追来的这里,为何会有我的照片?”
柳凤蝶竟然以蛇身的魂魄示人,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暗自鼓了口气,故意答非所问地眯着眼问她:“我们不是敌人,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与我谈话?”
“你倒是很有胆量。”她不明所以地回了我一句这个。
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露怯。
她那细长的蛇眼,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而后忽然从我的身上爬下,我刚刚感觉自己的身上一轻,终于能够活动的时候,站在外面的两个狐狸人脸,也打开门走了进来。
我的身子这才一顿,没敢继续往里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
这些狐狸人脸明明是胡家人,对于柳凤蝶却相当敬重,进来之后其中那个手里抱着小布包的狐狸人脸,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用自己的身子给柳凤蝶当座椅,让她得以将蛇尾盘在小布包上,用那俯视地姿态看着我。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追来的这里,为何会有我的照片?”柳凤蝶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那细长的蛇眼里,带了些许不怒而威的气势,与我想象中的那个,被柳家等其他仙家追杀得南下潜逃的柳凤蝶相差甚远。
我早已编好了一套说辞,故作高深地开口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无意间牵扯进了各位仙家的矛盾之中,险些死在了柳云城的手中,最后大难不死逃了出来。”
“但柳家人睚眦必报,依旧追着我不放,眼看着马上就要帮我逼进了死路,我也只能破釜沉舟,为自己去寻一丝生机了。”
柳凤蝶是聪明人,我不用与她说的太过明白,她也能听懂我此行的‘意图’。
“所以你手里这张我的照片,是从柳云城手上偷过来的?”她轻眯着眼问我。
我点了点头,“正是。”
“你和那些仙家们,到底是什么矛盾,为什么柳云城和他的人要杀你?”柳凤蝶接着又问。
我知道,这种时候不抛出点猛料,就算我说破了嘴皮子,在她眼里也可能是诈降来的间谍,并不可能相信素未谋面的我,更有可能直接把我给宰了。
我索性豁出去了一把,继续胡编乱造地说:“我和爷爷,本来是游走江湖的术士,世代精通风水卦术,恰逢柳云城听闻我们的事迹,便找上门来,让我与爷爷代为算卦。”
“他想用卦术找出你的位置,可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变,且总是快人一步,我和爷爷好不容易算出你在长白山,等到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跑了。”
“后来,我们又算出你在龙头沟,还没追过去的时候,我发现卦又变了,你还是跑了。”
“我将其告知柳云城,他却不再信我,反而觉得我之前都是骗他的,对我和爷爷起了杀心,吓得我们连夜逃走,后来干脆直接过来找你,你要是不信,留我们一些时日,看看有没有柳家人追来,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这半真半假的说辞,令人很难从中找出任何破绽,哪怕是并不信我的柳凤蝶,在听完这套说辞之后,都沉默了半晌。
“所以,你靠卦术追上的我,却不知我是何态度,才会在那招魂,想要试探试探我?”她对我问道,却只字不提,我那话中投奔她的意思。
我点着头,继续说:“柳家势力纵横,即便我和爷爷卦术绝顶,却也无法次次侥幸绝处逢生,在我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若您愿为我提供庇护,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柳凤蝶听到我这话,反而乐呵呵地笑了。
她反问我:“你既然都知道柳家,甚至是其他家仙,都在对我四处狙击,又是怎么认为,我能给你提供庇护?而不是觉得会与我一同全军覆没的?”
这时候,我在卦中看到的其他信息,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对她如是说道:“他们追你三月有余,却连根毛都没有追到,你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即将离开东北,南下江南,这不是光凭有胡家助你,便可以做到的,我猜,这其中的关键,还是在你的身上。”
对于我的这般吹捧,柳凤蝶似乎很受用。
毕竟她的身份特殊,世间知晓她还存在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她更清楚柳家对她避讳的态度,即便柳云城让我算卦,也不可能透露太多她的信息。
所以我的这话一出,她对我的态度顿时转变了大半,她接着问我:“那你可知,柳家,甚至是其他仙家,为何追着我不放,甚至那么害怕我离开东北?”
这个点我在卦里没猜出来的,也是我想富贵险中求赌上一把,追到这里来找她的原因之一。
“为何?”我紧张地问她。
她却对我甩了甩蛇尾,用那蛊惑地声音,幽幽道:“你走近点,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