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巧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数着。
发现端倪的那只狐狸,似是依旧坚信自己的判断,目光依旧紧盯着我们躲藏的那个方向。
“不行!”
“我还是感觉刚刚绝对有人盯着,我得过去看看!”
小狐狸刚刚准备动身,却被为首的男人忽然叫住:“胡城,别去了。”
“七爷?”胡城不解地看了一眼被唤作七爷的男人,眼里满是不解。
胡七爷玩把骨笛的左手微微一顿,只是看了一眼我们躲藏的方向,云里雾里地吐出一句。
“就算有人躲着那又如何?他们既然不想出来,该是也不想与我为敌,又何必非要将人逼出,最后闹个针锋相对。”
他这话说的,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躲在这里偷看,只是懒得计较一样。
“可是七爷,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躲在暗处的,就是胡二爷的暗哨那可怎么办?”胡城未雨绸缪,担忧地问道。
胡七爷像是想的很开,笑着用手里的骨笛,轻轻在胡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是又如何?”
“他们的大部队都已经进了古墓,我们若是运气差上一些,迟早也要争锋相见,他们也只是听命于人,没有主动招惹的情况下,不必将人逼上绝路。”
这个胡七爷,面若桃花长得花枝招展,比女人还要好看,性子倒是狐妖之中,少有的良善与温润。
胡城是之前那只想法颇多的瘦狐狸,一见七爷早前在这事上,已经吃过一次大亏,竟还对胡二爷的手下如此仁慈,自是心有不甘,愤愤地回道:“可是七爷,你有没有想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胡二爷想杀您的心思,几乎都已经摆到台面上来了,您对他的人手下留情,我们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他们也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吗?”
胡七爷面上的温笑微微僵了几秒,眼底深晦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先把正事办了再说,他们不都说在黑市里拍卖的那只阴阳鼎必是一对吗?如今阴鼎现世,阳鼎还在墓中,只要将阳鼎找到,那只阴鼎就算落到二哥的手里,也只是孤木难支,没什么作用。”胡七爷幽幽地说道。
胡城一见胡七爷依旧如此散漫,简直被气得够呛,却又实在是真的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用那愤慨地声音,喊出一句:“七爷——!”
胡七爷玩把着手中的骨笛,早就抬步直接走了。
胡巧和另一只狐狸,也只得轻轻拽了胡城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随即快步跟在了胡七爷的身后。
即便如此,胡城临走前,依旧愤恨地瞪了一眼,我们几人躲藏着的位置。
直至他们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大路之中,彻底的走远之后,黄老头这才长舒了口气,感叹道:“娘的,那小狐狸的五感怎么这么厉害,还非得揪着我们不放,差点快要把我给吓死了!”
“你怎么不好奇,那胡七爷干嘛放我们一马?”百晓生眼含深意地说道。
黄老头压根儿就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回出一句:“他这不是做妖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那只是你以为。”百晓生轻眯着双眼,意味深长地缓缓开口:“胡家的事儿,我了解得不算太多,但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胡家老太君共生七子,除了两百年前死于天罚的胡大太爷,和行事较为高调的胡二太爷、胡三太爷、胡四太奶之外,其余三人行事一向低调,在江湖上的留名甚少。”
“其中当属七子之中的胡七太爷最为神秘,在这世上见过他真容的人都不多,在族中的地位却又举足轻重。”
“他若是当真如此温润,早在胡家内斗里,死了好几回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黄老头顿感语塞地咋舌道:“怎么听你这意思,像是在说这胡七爷是个善于伪装的笑面虎啊?”
“可他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好歹也是个爷,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装得这么像吗?”
黄老头做奸商的时候老奸巨猾,可论起江湖事来,还是比百晓生嫩上不少。
百晓生冷呵一声,幽幽道:“那谁知道呢,他的修为就算没有千年,也得有个好几百年,总归是个不好惹的大妖,能被胡二爷派来的人重伤,已经非常奇怪了,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总之,咱们惹不起,待会儿走慢一点,可别一会儿进去了,正好和他们打了个照面,惹上这尊瘟神。”
百晓生的想法固然很好,奈何他的嘴巴就像开过光一样——
我们故意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敢去到古墓入口的位置,刚刚推开那扇藏在杂草后面,半掩着的石门,才走没几步呢,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石门后面的情况……
正好见到了胡七爷和他带着的那三只小狐狸,站在暗道里面,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几乎就在几目相对的一瞬之间,他们刚从暗处走了过来,胡城那咬牙切齿地声音,便在前方传了过来。
“好啊!”
“我就说刚刚肯定有人在暗处偷窥,小偷小摸的就是你们对吧?”
“你们可算走进来了!”
胡城呲牙咧嘴地瞪着我们,小小的狐身早已浑身炸毛,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我的身子猛地僵住,正好对上了胡七爷那似笑非笑的眼眸,脑子一个卡壳,竟然直接问了他一句:“你们故意不往前走,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我们?”
胡七爷没有回答,可他的眼神却给了我答案。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胡城竟然冷哼一声,高傲地回了一句:“等你们?”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七爷降尊在此等候?”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人,之前躲在暗处偷窥,到底出于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