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刚说完,又是一只破破烂烂,散发着臭脚丫子味道的大拖鞋朝我的脑门上砸来!
上一只拖鞋,被无名给挡了,这一只来的速度太快,太猝不及防,我和无名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直接砸到了我的脑门。
……
艹!
我瞬间被气到不行,冷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是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那么恶心的方子吃了,还被人用拖鞋给砸了。
门后却在这时,传来一阵得意到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说老子有病,老子砸不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城隍这话一出,简直把我的三观都要颠覆了!
天知道,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像他们这种地仙,就算平日里不端着,那也严肃得很!
毕竟……
毕竟也算是有编制的“神仙”,不是吗?
我被气得够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门后喊道:“有本事,你再砸一只鞋子过来试试!”
“砸就砸,真以为老子不敢了是不是?”老城隍对我叫嚣道。
可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第三只鞋子砸出来,反而听见门后传来“哎呦”地一声。
“娘的!”
“老子可真是个爱民如子,啥也不贪的好神仙,找遍了房间,竟然连第二双拖鞋都找不出来,你快把老子的拖鞋还回来,老子再砸你一次!”
“你丫的有病!”我立刻嫌弃地回怼道:“你这破鞋臭得都包浆了,也就你这脏兮兮的不讲卫生,才能把鞋子穿成这样!”
“不讲卫生?老子是城隍,讲卫生做什么?”
“赶紧把老子的拖鞋拿过来,我砸不死你!”老城隍激动地对我喊道。
我张开嘴正要回怼,却被黄老头一把拦了下来,我急道:“你干嘛?”
黄老头用眼神示意我,我们来城隍庙是为了求人办事儿,赶紧把嘴闭上。
而后黄老头将地上的那双拖鞋捡起,对着门后赔笑似的回出一句:“城隍爷,小妹年纪轻,有些莽撞,我待她和您道个歉,您拖鞋砸也砸了,别往心里去行吗?”
“这会儿外面风大,还挺冷的,可不可以让我们进一步说话?”
黄老头的笑脸,并未得到老城隍多好的脸色。
老城隍高高在上地冷哼了一声,尾巴在这时更是直接翘到天上去似的,来了一句:“还想进来说话?您哪位啊,你们谁啊,什么身份什么玩意儿啊,我这城隍庙,是你们想进就能进得了的地儿吗?”
没等黄老头回答,一阵冷风忽然从庙里吹过,半开着的大门忽的“啪”了一声,直接关了起来。
黄老头吃了个闭门羹,脸色微微发僵,张了张嘴,似是还想做点努力。
奈何百晓生的反应比他更为激烈,气得直接上前一步,对着老城隍吼道:“什么身份?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问这么一句?”
“我告诉你,她可是柳清影,江湖人称柳娘娘,你听说过没?”
“前段时间,你可是替她往阴司里递了一封信得,她和阴司那位大人物的关系,那可是……”
百晓生正想天花乱坠地对我吹嘘一通,哪曾想,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本是紧闭着的庙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一名穿着大红色古代官袍,腰间别着个宽大腰带,长得还有些胖里胖气,圆润得很的六十来岁老头,此刻精神抖擞,两眼放光地出现在了门后。
准确的说……
是两眼放光,笑的那叫一个虚伪又讨好地望着我。
“原……原来是柳娘娘,哎呦喂,刚刚是小官有眼不识泰山,差点鱼目混珠,把贵客拒之门外了呀!”
“来来来,柳娘娘,您远道而来看望小官,那就是小官的自己人,外面冷,有什么话,咱们进来好好说!”
老城隍人精儿似的走到我的边儿上,客客气气地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待我们进去。
百晓生见了之后,小人得志般地冷哼了一声,“切,我还以为多大的官威呢,没想到啊,还是个超级势利眼,刚刚还说自己是个清官呢?”
“小百!”黄老头瞪了百晓生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
谁曾想,老城隍不仅鞋底包浆,脸皮也是厚得不行,竟然笑眯眯地做出一副大度地样子,对着黄老头挥了挥手,说:“哎呀,没事儿,这位小兄弟不懂小官为何对娘娘客气,觉得小官势利眼,那也是人之常情!”
“小官我呀,向来随性惯了,这一路走来,说什么风言风语的都有!”
“喏,你看,在这世上,除了小官以外,哪儿还有城隍爷上面穿着官袍,下面穿着破拖鞋的?”
“那你对清影这么客气,不是因为她和阴司的关系,那又会是因为什么?”百晓生轻眯着眼,一副不信邪的样子,顺着老城隍的话问了下去。
老城隍嘴角微微咧起,露出一颗大银牙,故作神秘地说:“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你越想知道,小官越不告诉你,除非娘娘自己来问我!”
“那好,我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好奇地问了一嘴。
老城隍却故意卖着关子地说:“进来说,进来说,外面冷,进来我就告诉你们!”
我和他们三个对视了一眼,没见着有人反对,便与大家一起,跟在了老城隍的后头,走进了这座破破烂烂,四面都有些透风的城隍庙里。
虽然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已经感觉这座城隍庙有些破了,可是当老城隍的手中变出一支蜡烛,点亮了周围之后……
我还是被这座城隍庙的破败,震惊地连话儿都快说不出来了。
天知道,若非是这座庙中的大殿里,还有些许刚插上的香烛正在燃烧,我真的难以想象,这种几近废弃的破庙里,竟然真的住了位城隍爷。
“那啥,城隍爷,在你告诉我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吃惊地看向他。
他则点头,“你问。”
“方圆几十里,明明有新建的城隍庙,香火也旺盛得很,你非要住在这破烂地儿,到底图的是啥啊?”我好奇地对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