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院子外面立马打来一道阴气,只听“咔”的一声,我那被江止抢了过去,可怜的手机,直接应声粉碎成了渣子。
“江!止!”我咬牙切齿地喊着江止的名字,急得冲过去想要阻止,却是只接了一手的渣子。
我气得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转过身来,对着江止怒问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江止竟然一脸无辜,委屈巴巴的对我说:“姐姐,我看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好凶啊,肯定没安好心,而且姐姐看着也不是很想告诉他你现在在哪,又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姐姐既然觉得不好回答,那就让我来替姐姐解决这个麻烦就好了呀,锅都我背了,姐姐你……你干嘛还要凶我啊!”
“……”
我被江止这倒打一耙,无中生有,甚至是颠倒黑白整的一下子都懵了,难怪他手底下的这范无咎和谢必安,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比一个没皮没脸,感情都是和他这正主身上学来的啊!
我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止,他似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将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一样,赶紧跑到了我的身旁,用那小肉手扯了扯我的衣服,可怜兮兮地对我又说。
“好啦好啦,我的好姐姐,所有欺负你的,凶你的,对你不好的人,只要有我在,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在外面做饭都做了好久,你现在不是妖身了,肉体凡胎的一晚上经历那么多,到现在多多少少也饿了,咱赶紧出去把肚子填了,然后你好好休息睡一觉,等到晚上,我会安排阴司里的大夫给你好好医治,你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
“……”
我不知道曾经的我,和江止到底相处成了什么样,但是……
可以肯定的是,江止极其了解我,特别是我的性格,几乎将我吃的那个度,拿捏的死死的,让我在生气和算了之间徘徊,是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我想,前世的我,在江止和我告白之后,选择逃得越远越好,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四处躲着江止,除了不想再招惹上更多的情债之外……
或许还是江止这人,实在太难搞,太能装了,这种大灰狼装尾巴兔的,什么时候把我绕进去,我估计事后才能发觉。
“柳姐姐?”
见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回应,江止赶紧又喊了我一声。
我一向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想任人摆布。
我忽然有种感觉,但是面对江止这种人,我也知道不能与他起正面冲突,更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否则他有的是应对我的办法。
我故作生气地对江止指责了几句,说:“江小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啊?”
“你有没有想过,我犹豫着要不要拒绝,其实是在犹豫该用什么法子拒绝,或者把事情圆过去,但是你那一下直接把我手机砸了,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给我打电话的是你,那你会怎么想?”
江止接话接得极快,笑中带着些许难掩的得意说:“那我肯定会气死,还会急死啊,恨不得立刻马上赶紧找到柳姐姐,问清楚柳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可惜了,柳姐姐的手机被砸了,虽然这座古城不大,但是想找到柳姐姐,倒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止这话一出,我只感觉他话里有话,顿时轻轻眯起了眼睛,对他问出一句:“想找到我,没那么容易——”
“江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止一脸无辜地对着我装傻,“能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在形容,如果是我找不到柳姐姐,情急之下肯定会胡思乱想,乱了自己的阵脚!”
“可是还好,柳姐姐现在就在我面前,我随时都能看见,我才不会胡思乱想呢!嘻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江止对我的态度,实在是……
实在是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久别重逢,只是因为想要帮我。
他和陆行遇就好像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一个先前哪怕与我为敌,哪怕被我憎恨,只要把我圈在身边,别的怎么都行。
江止则像是一把,想要一点点渗透进我生活的软刀子,无时无刻不在缓缓的攻城掠地,一点一滴地朝着我靠近。
时时刻刻都在试探我的态度,试探我的底线,娴熟的张弛有度,像是曾经已经尝试过一次了。
我压下心中的不快,配合着对江止说:“行吧,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做什么事情之前先问问我,咱们出去吃饭吧。”
江止见我消火这么快,眼底闪过些许担忧,却又转瞬即逝,很快被他遮掩了下去。
像是以他对我的了解,我一定会生气的事情,越是表现平平,心中的怒火更甚。
只是我没对他发火,他也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只是笑嘻嘻地应了我一句:“走走走,吃饭吃饭!”
但我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更加小心翼翼了。
去到外面的时候,老城隍、无名、范无咎和谢必安四人,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就连那一锅子稀饭,煮的都快成白米饭了。
老城隍见我和江止从破庙里出来,赶忙直起了身子,往那破锅里又舀了一瓢水进去。
“那啥,我这庙小,平日里也不咋开火,能吃的只有这锅白米粥,还有那谢必安之前在附近打来的一只山鸡,现在鸡已经杀好了,但是没啥调料,你们看看,是煮着吃,还是烤着吃?”老城隍对着我和江止问道。
我和江止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江止一副笑眯眯地眼神,对我说道:“看姐姐你的意思了,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
“没调料这鸡咋吃啊,一点盐都没有吗?”我对老城隍问道。
他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又说:“那啥,实在不行,我现在上山脚下去找人借一点?或者到古城里买一些?应该等个十多分钟就够了,反正这鸡架上去烤,也得烤个些许十多分钟半个小时。”
“我去买吧。”无名则在这时,忽然抢话地说道。
江止一见无名主动要下山,忽的用一股特别凌厉地目光扫了我一眼,之后又朝着范无咎的方向看了过去,虽没明说,可是眼底里的冷意已然十分明显。
范无咎不愧是江止的得力心腹,立刻看出江止话中没有明说的深意,上前一步地来了一句:“要不还是我去吧,正好我去打探一下,那座古城里现在的情况。”
很显然。
他们是害怕无名离开之后,会“惹”出别的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和他们不想看见的人“通风报信”,将人引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