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妖婆笑得一脸得意,好似趁我病要我命的,已经胜券在握,提前遇见了我那狼狈求饶的样子。
她应该是被派到这里,守着进山第一道坎,不让我进去的“看守人”,所以对于这个至纯的死阵控制得炉火纯青。
那只被她握在手中的权杖再次敲向地面,那一缕缕四处乱窜的无主黑气,竟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猛地朝着地上那一具具村民的尸体给钻了进去……
要知道,先前为了防止意外,萧宁缺动手的时候,可是把这些尸体的椎骨都给打碎了,尸体根本不可能再能直的起来的,结果……
那一缕缕黑气,钻进尸体之后,竟然在不到三个呼吸间的功夫,将这一具具尸体全都立了起来不说,还像是快速地与这些尸体立刻融为了一体。
一双又一双,没有眼白,漆黑一片的眸子,缓缓睁了开来。
我与这一双双眸子对视的那一瞬间,被那莫名的冷意,凉透了后颈。
我悄悄地朝着萧宁缺的体内渡气,为他疗愈内伤的同时,拽着他和无名一起,缓缓地朝后退了几步,与这个老妖婆拉开了适当的距离。
“还没动手呢,这就怕了?”老妖婆嚣张又得意地问我。
我看着这张丑到吓人的嘴脸,厌恶地眯起眼眸,对她问出一句:“你先别嚣张,我都不认得你,你哪儿来的,对我这么大的怨气啊?”
“在动手之前,你还是赶紧报上名来,可别一会儿死在我的手里,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可就白死了。”
我这说的可是心底里的大实话!
毕竟……
吸收了那团黑气之后,不仅是我的修为,在背地里忽然有了质的飞跃,就连我的五感,都强大了几倍不止,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老妖婆的修为,大概有个还没到地仙的水平。
而我,在心里衡量衡量着,不仅莫名其妙的有种,我努努力,应该能打得过她的错觉之外……
还感觉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搞出这么多破烂玩意儿,要是不能直接将我一击毙命,真有可能成为一个个,我那可遇不可求,想都不敢想的机缘啊!
所以,任凭眼前的老妖婆如何叫嚣,我看着她都像见到大宝贝似的,感受到的只有俩字——亲切!亲切啊!!!
“你——”老妖婆可没有我这么欢乐的心态,被我气的脸都青了。
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我吼出一句:“柳!清!影!”
“老身当年也是东北有名的一枝花,有多少男人,为了能让老身一直维持少女的容貌,甘愿付出全身的精气供养老身!”
“可是这一切——!这一切,全都被你这个贱人给毁于一旦!”
“是你!是你根本看不见老身为了修行,为了维持容貌,为了能够继续拥有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你非要与我作对,将别人心甘情愿的供奉,当做屎盆子倒在我的头上,还在我的身上打下一道红莲刺青,像是被烙上了奴字一样的耻辱,每日每夜的提醒我,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杀了你这个贱人,以平我心头之恨!”
这老妖婆的嘴可真能掰,说了一大堆我听都听不懂的歪理不说,情绪激动的,连她的脸上都长出了白白色的绒毛,好似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地现出了原型一样。
我本来听她叭叭,还没猜出她到底是谁的。
可听见东北二字,又见到她脸上短暂露出地些许狐毛之后,我的眉间轻轻一挑,如是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老友相见地露出一抹浅笑,说:“哦——”
“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叫啥胡四娘还是胡四太奶来着?”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在大概一年之前,我还在长白山上见过你呀,那时候你虽然长得也不咋好看,但也……”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一个没忍住的“噗”地一声笑出了声来,之后才继续吐出一句:“但也没像现在长得这么奇怪又丑得很呀,要不是你自报家门,我真没认出来,真想不到……你现在能丑得这么奇特。”
那次长白山,是我和黄老头离开黎镇后不久,第一次去东北的那一次。
那次,胡四娘差点把我和黄老头给弄死在了狐仙庙里,好在柳云城等柳家人赶了过来,找她要人不成,最后打了起来,我和黄老头才在危难之中,寻得那么一丝逃生的机会。
可是谁能料到,胡柳两家最后竟然结成了同盟,一起对抗起了我来。
“你……你……你……!”
胡四娘被我气的浑身发抖,嘴角抽搐地愣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为女人,谁不在意自己的外貌?
被我这样接二连三的戳了痛处之后,她像是瞬间失去了理智一样,嘴里发出一道兽吼,而后化作一只长得奇丑无比,却又龇牙咧嘴的大胖狐狸,带着滔天的怒火,迅速朝我扑了过来。
“是你!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原来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是你把柳云城他们引来的对不对?”
“你害我无法永驻青春,杀了我所有的信众,如今就连我被柳云城下毒,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有你的手笔!”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胡四娘叫喊着朝我狂奔而来。
就连手底下,这一百多具,在黑气的作用下,化为尸王的尸体都不想管了。
好似想要立刻,马上,直接将我弄死在这里!
她要亲自取走我的性命,划破我的脸庞,想要将她这么多年,堆积在心底里,所有对我的怨气,全都一并讨回,才算快意地解气!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情报也有不准的时候,情况更有突变的时候。
我可是经常发生“奇迹”的柳清影啊,她用那些尸王对付我,兴许还能折磨折磨我,让我难受一阵,若是再加点其他猛料,来电难缠的东西,我真不一定能够那么轻易的脱身。
至少……
至少也可能会被拔层皮下来的。
可她这位曾经的手下败将,对我轻敌了不说,还这样近身地到了我的身边。
我今儿个,简直就像中彩票一样,在她眼里燃起必杀的快意时,我不过轻轻抬手,便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的眼神瞬间僵住,我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像看傻子似的,对她问出一句:“胡四娘,咱俩也算老仇人了,你是真的不了解我,还是脑子里犯蠢啊?”
“我这样贪生怕死,处处给自己留后路的人,要不是想从你这捡便宜,我还能傻到站在这儿让你杀?”
“我告诉你,我肯定脚底抹油,早就能跑多远跑多远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