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交代完后,我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那你俩记得,你们当时被赶进那条路时,大概有多少人,一起被赶进来了吗?”
“当然记得啊!”胖子和瘦子齐齐激动地说:“一开始就十几二十个人吧,然后可能是大伙儿走的慢,前面的人也走的慢,反正走着走着,就凑了得有个一二百号人了!”
“我们当时还怪惊讶的,这江湖上不怕死的人怎么这么多,光是和我俩一样想过来拼命的居然这么多人!”
“全是来拼命的?”我诧异地问:“就没点别的,比如不是修行者,比如是被骗来之类的吗?”
胖子和瘦子并未急着回答,而是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用那有些不太确定的口吻,对我说:“我俩虽然消息很灵通,但是当时那种场合,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人是鬼,除了和自己认识的人走得近之外,很少去打听陌生人的事情了,就算知道的一些,也只是听说的,到底来源真实性有多少,我也保证不了。”
“没事,谣言我也听听看。”我对他回道。
得了我的肯定,胖子这才有了些许底气,告诉我说:“当时有很小一批人,不算很多的,听说真的是被人骗着混进来当炮灰的,但是那一批人……”
“我想想,应该怎么说呢?”
“就他们一个个,像是信了邪教似的,你懂吗?每走上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做法磕头祷告,可是他们身上又没有灵力,看着和咱们也不是同路人,就……就特别奇怪。”
“然后他们也不和外界交流,所以我们对他们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多,仅仅的这点,也是靠半听半猜的。”
除了主动过来的人之外,还有其他人混入其中这种可能性,不就正好应验了萧宁缺先前的猜测吗?
否则河里飘着的这么多人,能是从哪儿来的呀?
“既然这样的话,那与你们同行过的人,你俩应该非常熟悉了,你俩随便指几个,那种像是信了邪教的人吧,我抓两个阴魂上来问问。”我看向河面,对着他们二人说道。
许是他们也十分好奇,许是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俩想要牢牢抱紧我的这根大腿。
即便我只是让他俩随便指认个人,他俩都请求我,让我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而后在河岸边找了一圈,指了还在河中扑腾着的一老一少,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
“柳娘娘,这个老头在那群人之间,应该不是一般人,当时那些人虽然魔怔了,但是对他非常尊重,您可以从他这边下手!”
“还有这个小女孩,是一直跟着这个老头的,身上估摸着,有点什么小秘密,小身份,您抓他俩问话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胖子和瘦子毕恭毕敬地对我答道。
和聪明人说话,确实省了不少力气,我对他俩点了点头后,直接大手一挥,送了两张聚阴保命的阴符给了他俩。
“行,我待会儿过去试试,你俩可以直接走了,我不杀你们,也没办法带着你俩一起赶路,这两张阴符,可以为你们解决不少麻烦,至于投胎……估计得离开这里才行。”
“得怎样才能离开,到底能不能出去,就全看你俩的造化了。”我将阴符给出去之后,甩了甩手正准备再跳进河里试试。
却不想,他俩竟然“噗通”一声,再次朝我跪了下来,拼了命的磕起了脑袋,想要再次对我投诚,渴求些什么。
奈何我早已看穿了他们二人的伎俩,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在他俩开口前,已然冷道出声:“活下去的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要是再得寸进尺,当了我的拦路虎,那我就把你们丢回水里。”
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俩的面色微微一僵,虽然眼底有些不太死心,奈何我对外人公事公办,一点人情味也没有,那些装可怜的,求饶的话语,也只得硬生生的卡在他俩喉咙里面说不出来,在我那冰冷的目光下,识趣地灰溜溜逃走了。
抱着无名下水的萧宁缺,却在他俩走后没多久,直接从水里杀了出来。
落地瞬间,萧宁缺已经用阴气拧干了自己和无名身上的水渍,只是那脸色算不得有多么好看,似是颇为无奈地对我感慨说:“柳清影,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哪个?”
“一起说了吧。”我淡淡道。
萧宁缺将无名放在地上,指着他那已经不再发红的皮肤,对我说道:“好消息是,我之前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被那怪火烧伤的皮肤,确实可以用火下的阴水来解。”
“坏消息是,他入水之后,非但没有醒来,看着还被越迷越深了,明明是闭着眼睛,神智都飘到了九霄云外去的,结果在那水下,还做出了不少过激的举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控制了一样。”
“我实在拿他没辙,只能往他身上点了穴,封住了他的脉搏和丹田还有五感,他现在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了。”
萧宁缺的这两个消息,算是在我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听到之后,没有多么惊讶或是紧张,更多的是无奈地叹息道:“这种情况下,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他最大的造化了,其他的事情,只得以后再说了。”
“你怎么样了?不是抓了两只阴魂吗?不会被你玩死了吧?”萧宁缺左顾右盼,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便开门见山地直接问我。
我将先前从胖子和瘦子那边问出的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遍,他与我一样,并未感到多么意外,更多的,是抓住其中的疑点,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柳清影,你说,他们当时被赶进来的时候,有两条路可以选,另一条是什么路,咱们暂且不谈,但是很明显,胖子和瘦子他们走的这条是死路,十死无生的那种死路!”
“而且他们当时被赶进这条路里的时候,也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弃掉的,如今进了那条路的人,现在全死在这条河上了,你说这世上,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你是觉得,他们的死,亦或是他们死在这里,是被人刻意安排过的吗?”我顺着萧宁缺的话问他。
他则点了点头,说:“否则怎么都说不通,死在了这里,尸体在水下,魂魄在水上,还搞的这么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说,林如烟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亦或是,这里到底有什么,需要献祭这么多条人命的?”
“献祭?”我抓住重点,挑了挑眉毛,饶有深意地嚼字道:“献祭,确实挺像在玩献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