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对,不太对啊!”卢少青在滞留室内来回转着圈子。
“有什么不对的?”陈少沙哑着嗓子,狰狞着说道:“等老子出去的,不但要扒了他们那身皮,还要把他们的腿全部打断。”
这个家伙一整天,折腾的最凶,嗓子都喊哑了。这不是对他个人,而是对整个陈家的羞辱。
古少有气无力的靠墙坐着,一只手揉着有些红肿的脚腕,眼现痛苦之色的盯着滞留室的破木门。
他妈勒逼的,这破门,看着一口气儿都能吹倒,可没想到,他奋力的踹了半天,只有门框有些晃荡,门居然啥事没有,反而他不小心伤到脚腕了。
“我也感觉不太对。”夏少脸色阴沉的说道:“昨晚这帮狗子把我们带回来,也许是不相信我们的话,但他们不可能不合适的。
这都一天时间了,该核实的也应该核实过了,不但没有放我们离开,还硬生生的饿了我们一天,直到晚上才给我们送来几个冰凉的馒头和加了点盐白开水,你们还觉得没有问题吗?”
说着,夏少扫了几人一眼:“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这样对待我们?”
“是周安东!”
古少整张脸都扭曲的变了形,提起周安东就怒目圆睁,好像要吃人一样。
“有他的影子。”夏少青看着几个人:“但凭他的影响力,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不!”卢少青严肃的说道:“你太小看他了,他在江州的影响力,绝对超出我们的想象。
在来江州之前,我确实很瞧不起他,一个泥腿子而已,如果不是吃了简家的软饭,他狗基巴不是。
但是现在看来,我们轻敌了,对他不够重视,所以才被他算计,这么容易的就翻了船。”
古少还是不服气的说道:“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高看他吗?”卢少青微微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争论:“我们不应该来江州,或者说,我们不应该这么急的跑过来,应该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再过来。”
“一切的阴谋诡计,在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一直没有说话的印陌冷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他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赵虎他们在外面呢,一定会把我们被抓的消息送到我爸那里。等着吧,我不管针对我们的事情都有参与,出去之后我一定会跟他们清算。”
卢少青想说什么,可看看印陌阴鸷的目光,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要是说点反对的话,印陌一定会非常不快,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眼里也满是担忧。
想想,算计他们的不管是周安东还是另有其人,处心积虑的把他们弄进来,仅仅关几天,羞辱羞辱吗?
嫖娼这种事情,换做是八三年,他们必死无疑。什么卢家、古家、印家的,谁也保不住他们,也不敢保。
但现在,就是罚款拘留而已,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反而会让他们记恨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
可偏偏就这么反常,对方就这么干了。
正所谓,反常必有妖,所以他现在也寄希望于赵虎他们,希望那几个家伙能够聪明点,尽快把他们被抓的消息送出去。
只是,他的心很难静下来,而且越来越烦躁。因为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这次会很难脱身,甚至有危险。
不管是印陌还是古少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被抓的消息,肯定是送不出去了,因为赵虎他们也在派出所做客。
审问室,邓建新坐在椅子上,用手里的钢笔敲了敲桌子。
“赵虎,看看我身后的墙上写着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老实一点,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赵虎戴着手铐坐在对面,精神很是萎靡,但看着邓建新的眼神却很是轻蔑。
“御贡集团厂部楼下那辆皇冠,如果车牌号是京a——那就是印少的。至于车里有什么,我不知道。”
坐在一边的宏民在邓建新耳边说了两句什么,邓建新起身往外走。
“利索点,不要留下把柄。”
“我干活你还不放心吗?”
宏民跟着起身,邓建新出去之后,他把门关上,然后转身冲着赵虎微微一笑。
看到宏民的笑,赵虎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你……你要干什么?”
“你一定没上过学,听不懂我们的话,所以,我来教教你。”
宏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走到审讯桌后面,拉开了抽屉。
“……”
邓建新点了根烟,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看着外面的暴雨,想着北梁村,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这场雨太大了,比昨晚还要大,值得安慰的是,到了现在,值班室的电话还没有响,证明情况还在可控范围。
但是,雨势如果不减,再过三四个小时,情况就很难说了。
“嗷!”
审讯室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邓建新听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默默的抽了口烟。
既然选择了站队,那就不能犹豫,必须要一路走到底,不然三心二意,两边都不讨好,最后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何况,对印陌他们这些京城来的二代三代,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好感,尤其是昨晚印陌他们的嚣张跋扈,指着他鼻子骂,还威胁扒了他的皮,确实让他有点怒了。
所以,今天他接到园区派出所电话,立刻带着人去了北山宾馆,把赵虎他们抓了回来。
而这三个家伙,以为自己老板昨晚喝多了,没有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守着呢。
邓建新抓他们的时候,没有一点反抗,甚至都没问什么原因,很是顺从的跟着走了。
上了车,宏民好奇的问了一嘴,为什么不反抗,也不问为什么抓他们。
赵虎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害怕打扰了老板睡觉。
因为他们被警察抓,已经是家常便饭,不管犯了什么事,只要老板没事,他们就不会有事。
但要是打扰了老板睡觉,可比被警察抓严重得多。轻则一顿臭骂,重则就是一顿抽。
也幸亏他们人高马大,经常锻炼身体,而印陌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只要不是致命的要害,抽几耳光,踹几脚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大。
至于说离开印陌,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没有那个胆子。
不是说印陌会对他们如何,而是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案子。
何况,这些么多年,他们给印陌干了不少脏活,得罪了不少人。
其中包括一些二代三代,一旦离开印陌,他们必死无疑。
只是赵虎并不知道,老板也被抓了,进入审讯室之后,那是相当嚣张。
邓长利当然知道,皇冠车里那些枪和手榴弹是怎么回事。
所以,在审赵虎的时候他也没急,整整耗了一天。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赵虎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是时候给他上点手段了。
虽然周安东没有交代这个案子什么时候结,但他还是希望,在明天天亮之前要有结果。
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完全听不到了,邓长利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的碾了一脚,转身回到审讯室。
赵虎外表看不出什么,但脸色却苍白的可怕,眼神涣散,没有一点聚焦,看着好像要随时断气儿似的。
邓长利看着宏民:“手是不是有点重了?”
“这个家伙嘴很硬。”宏民一笑:“不过,身体素质也非常好,所以下手重了点。”
邓长利没有再说什么:“等他这口气上来了,带他去滞留室,看望看望他的老板。要让他明白,他老板都已经自身难保,不要指望还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