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冷汗涔涔的从皇宫中出来,整个后背几乎都被浸湿了。
他本以为唐玄宗会对他的做法听之任之,却没想到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和一厢情愿罢了。
狼狈的杨国忠来到太子寝宫,表示出一脸的气氛。
“太子,刚才陛下传我入宫。我作势想要把张齐邱调回长安,可却不曾想那个西平郡王坏了我的好事。
他力荐封常清和高仙芝回长安防守,并以北狄之乱为由不让张齐邱回来。
陛下明明非常信任我,可这一次却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却同意了哥舒翰的提议。”
李亨背着手,眉头紧锁。
“看来是我低估了我那位皇弟啊。
我本以为他的母妃死后,他就不会继续窥探皇位了。
可没想到,他居然暗中联系了哥舒翰、封常清和高仙芝这三位节度使。
你最近与杨贵妃还有联系吗?”
杨国忠不知太子话中的意思,所以只能实话实说。
“后宫不是我们能随便进出的,一般都是需要宫女和太监他们递话。
最近因为没什么事,所以也没有跟杨贵妃联系。”
李亨面色阴沉,冷哼一声。
“糊涂!我看你是这段时间买官卖官掉进钱眼里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杨贵妃现在已经不受宠了?”
杨国忠一愣,随后脸色大变。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依靠他的堂妹杨玉环。
如果杨玉环不受宠,那么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不可能啊!我刚刚面圣的时候,杨贵妃还伺候在陛下身边啊。”
李亨也有点疑惑,自己的消息不可能有误。连续半个月陛下都没有宠幸杨贵妃了,一直住在双胞胎的寝宫之中。
“我有确切的消息,哥舒翰进献给陛下一对双胞胎姐妹。
陛下得到后龙颜大悦,并且一连半月天天与双胞胎在一起。”
杨国忠阴沉着脸思考片刻,然后猛然拍手。
“这就对了!怪不得陛下不听从我的提议,反而听取了哥舒翰的建议,原因居然是因为那对双胞胎!
不行,我得赶紧和杨贵妃取得联系,绝不能让哥舒翰得逞。”
杨国忠成功的把自己责任摘掉,并扣在了司仁头上。
李亨同样对司仁恨之入骨,下意识的把他划入到了寿王的阵营之中。
“哥舒翰手握重兵,必须想办法除掉他。否则帝位将会彻底与我无缘。
明晚你把哥舒翰约到你的府上,然后埋伏好刀斧手,把他做掉。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杨国忠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本以为可以逃出被责罚的命运,没想到太子又给他下达了一个更要命的任务。
刺杀西平郡王,而且还要在自己的府上进行刺杀。
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恐怕自己在李亨那里也混不下去,陛下也不会饶了自己。
“来人,去把这封信给我送到杨贵妃那里。”
......
安禄山还没等造反,长安城中就已经阴云密布了。
各方的算计,谁都想作为执棋之人。
“老爷,丞相邀您今晚赴宴。”
司仁轻轻点头,心下却不断思索杨国忠为何要在这个时间邀请自己。
“呵呵,不会是想拉拢我为太子效命吧?”
司仁根本不会想到,今晚在丞相府会有一场杀劫在等待着他。
入夜,司仁如约来到丞相府。
“西平郡王,里面请。”
进到会客厅后,餐食早已备好。
“还是我们的丞相会享受啊,这山珍海味恐怕也只有陛下能够吃到了吧?”
杨国忠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司仁的这句调侃而感到不安。
“说来惭愧,我这也是沾了杨贵妃的光,否则我怎么能吃到如此美味的菜肴啊。
这些菜肴我平时都不舍得吃,今天邀请你来我府上做客,怎么也得把家底掏出来,否则别人会说我这个丞相小气的。”
杨国忠的回答很巧妙,说这些东西是杨贵妃赏赐的。可杨贵妃住在后宫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那肯定她深受陛下宠爱的原因。
他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司仁,杨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以及自己和杨玉环的关系情况。
司仁对此并不感冒,历史上杨玉环和杨国忠都没有好下场,跟你们这些必死之人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只要他们识相,别来破坏自己的计划,你们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
“不知丞相此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杨国忠为司仁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怎么,非得有事才能请你来嘛?”
司仁看了一眼茶水,随后笑着回道。
“丞相日理万机,朝中大小事务都需要你亲力亲为。
没想到百忙之中还能记得我,真是让我感到有些诚惶诚恐啊。”
杨国忠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司仁,无奈的笑道。
“你啊你,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学会挖苦人了。
说实话,别看我是个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我也有我的苦恼啊。”
司仁假装疑惑的开口问道。
“哦?你还能有什么苦恼啊。”
杨国忠将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哎~你们都以为我在朝内手眼通天,可以任意指派官员的升降。
但你们不知道,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权利,但是我却不敢用。
每次使用这个权力都需要身后的人点头才行。
太子要让我安排人,寿王也要让我安排人。其他皇子也有他们的人选要进朝堂为官。
我答应了这个皇子,就必须要答应另外的皇子,否则就会被告到陛下那里去。
还有节度使催促的钱粮。
东平郡王催促我索要粮款,南北郡王向我索要兵马器械,我是哪个都不敢得罪,哪个都不敢惹。
可长安城的国库就这么大,资金也非常有限。总不能把压力转嫁到百姓身上吧?
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虽然不管朝政,但是每天花钱如流水一般。
边疆节度使的钱我敢扣着不给,可陛下张嘴要钱,我不敢不给。
我难啊...”
司仁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
“在这个年代谁不难呢?最起码你有地位,不却吃穿。
可底层的百姓生活的状态你知道吗?
朝内的所有官员都被长安的表面繁华蒙蔽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