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祖微微摇头，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无奈感。
“说谎话也需要技巧。”
他吐出一口烟，舒了一口长气道：“还有啊，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李国强听到这句话，更烦躁了，因为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听到这种话，这使他总感觉只有自己是个傻子。
“表面.表面，你们都在说表面，到底什么是表面？”他摊开双手，冲着黄耀祖大声道。
“我们不接这个案子，我们其他科的伙计怎么破案抓贼呢？”
“你不觉得我们的工作，很有意义吗？”
黄耀祖反问着，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站直身体，向巷外的车子处走去。
“对啊！”
“对你这种老滑头，当然有意义了！”李国强冲着黄耀祖背身喊道。
“随便，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黄耀祖没有转头，两人一起走上了车，向着警局驶去，在半路时候，他让李国强自己回警局，他则去了一家酒吧。
那是他分开了六年的前妻开的，自从他担任这份工作时候，就变成了单身一人。
这是他的选择，进了杂物科，知道真相后，他就不敢再奢求家庭与爱情了。
而李国强在做完记录，返回的路上。
他默默的走着，回想着关于黄耀祖说的‘第一诫’的内容，又想到了大家似乎都想隐瞒这事。
顿时生气的砸了一下旁边闭店的卷帘门，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趁着夜深人静，
李国强重新前往了那个八岁小女孩淹死的泳池，越过‘内部正在装修’的警示牌。
一步步走入寂静的泳池。
池水在月色下晃动，波动的黑暗色泽，显得十分诡异，他看到地上的痕迹，蹲下用手抚摸查看。
低头的瞬间，余光却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双惨白的脚。。
“这是一双女孩的脚，是属于尸体的！”他内冒出这个念头，慢慢抬头。
面前的人影却瞬间消失不见，出现在了他的余光左侧。
李国强继续转头，
这个约1.2米高的身影，却每次都在他身体一侧的余光中出现，似乎并不想让他看到。
但李国强能够感受到，自己身边绝对有东西在，那东西一直子在他背后，在躲着他。
原地猛地转了一圈，
那种站在身旁的窥视感，终于离开了，但是在一旁员工通道的水管区，却传出了凄厉的女孩哭喊声。
李国强下定决心，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有鬼。
他不要这种似是而非的朦胧感觉，而是要正眼，亲眼确认，于是立刻追了上去。
李国强一路根据动静，走到了一排排立柜，彷佛迷宫的换衣室，又走到了冲洗淋浴区。
揭开一层层格挡白布。
突然，他在通道的尽头，感受到了一阵阴冷，熟悉的阴冷。
立刻双手持枪，转头瞄准。
鬼！是那个小女孩！
走廊尽头的小女友，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长发披散凌乱，身上穿着一件连体红色泳衣。
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是泡胀了一般。
小女孩一动不动，
在她站的地方，却传出了一阵阵小女孩的哭喊声：“呜呜呜妈妈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听着这清晰传入耳朵的哭声，以及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李国强终于确认了，
不是他自己疯了，而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所谓的杂物科‘第一诫’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他慢慢往后退去，走向游泳馆外面，那个小女孩站在原地，犹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直到他彻底离开游泳馆，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扶着路边的电线杆，明明没有喝一滴酒，却有种已经喝醉了晕厥感。
吴国强离开之后，
一个穿着杂牌衣服的老头出现，正是吴恒。
他的身后牵着一条锁链，锁链上的利钩，挂着一串鬼魂，其中最后那位，就是医院养老部的那名爱看电视的老太太。
这些鬼，他并没有专门去找，全都是跟随李国强去医院，等他们离开后。
抓完老太太来的路上，顺手抓的。
“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我”
全身被水泡的微胀的小女孩，低着头刚出现在泳池边，身上的声音发出一半，就顿住了。
她微微抬起脸庞，脸庞浮肿、就像是发酵的面团。
并不是很好看。
小女孩看了吴恒一眼，又看了吴恒身后那一串连哀嚎都做不到的鬼魂们一眼。
身体原地消散，化为一团黑雾，落入泳池，融入了水中。
吴恒一挥手，
一道红雾射入水池，化为赤红锁链凝实，抽回来时，
散在池水中的黑雾，就像是被抽离一般，强行缩成一团，变为了被锁链困住的小女孩，
被拽到身前。
“呜呜，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回家。”小女孩身体颤抖着。
吴恒看着这些被抓住的鬼，他们其实都属于地缚灵，只有其中三只是被他从旁人身体中，抽出来的恶鬼。
他已经在‘寂静岭’世界，见过了亿万魂魄。
对于这些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怜悯感。
无论何种原因，
它们都已经身死了，要是放在普通的剧情世界，也就等于是死了一了百了。
即便是这个世界，普通人没有了肉体的大脑配合，仅剩的灵魂本就算是残缺的一部分。
就相当于一个储存记忆的容器，被切割了一半。
甚至变鬼后的性格，都与人类时截然不同，它们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就等于是狂犬病爆发前的恶犬。
或者是有着部分人类记忆，却没有人格的丧尸一般。
根本不属于完整的人类。
这些鬼魂，记忆最清楚的部分，恰恰是它们死亡前的那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鬼，
变成为恶鬼之后，只知道找身死时，身边的那些人报仇，却不知道去找它生前，曾狠狠欺负过它的那些人去复仇。
想这个小女孩，
在她掉入泳池淹死的那一刻，属于她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
即便吴恒将她改造为血絮怪物，
她也不算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了，只是一个由鬼魂变成的工具。
至于‘要回家找妈妈’，也只是死前的执念，若真让其回家了，也只会害死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