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小须弥山。
燃灯心血来潮,从入定中,缓缓睁开眼睛。
略微一算,枯瘦的脸上遍布愁容。
“你等来一下。”
不多时,接到传音的惧留孙等人,相继到来。
“我等见过古佛!”
燃灯轻轻点头。
“先坐吧。”
各自落座后,惧留孙出言问道:“不知古佛寻我等,到底有何要事?”
“暗子已失,咱们无法再等了。”
惧留孙一怔。
“可是那人出事了?”
燃灯眼睑低垂,面色愁苦。
“中了算计,化为灰灰!”
惧留孙等人对视一眼,一时没了方寸。
“联络那几人的事情,进行的如何?”
这时,燃灯对着几人问道。
一旁道行天尊回答道:“除了乾元山那位意动,其他几人,均闭门不见。”
燃灯一张老脸,成了苦瓜,沉思良久。
方才说道:“罢了,你们继续拉拢,不过在此之前,咱们总要做些什么才是。”
惧留孙诧异道:“古佛可是有何谋划?”
“嗯!马元那厮,因为一个傀儡,却暴跳如雷,正是我等需要的助力,稍后我亲自上门,劝其出山。”
几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赞同。
“呵呵……以马元的心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敖丙有的受了。”
燃灯露出微笑,轻轻点头。
“确实如此,说不好让勾陈宫跌个大跟头,也是有可能的。”
“大善!”
“嗯!你们且先下去吧。”
燃灯刚要闭上眼睛,突然想到什么。
“灵吉菩萨。”
正欲抬脚的灵吉一怔,好奇的回过头。
“不知古佛,还有何吩咐?”
燃灯淡淡道:“听闻你与日月光两位菩萨交好,不知可属实?”
灵吉满心的疑惑,不知燃灯提起日月光菩萨,所为何事。
但稍微沉吟,便如实相告道:“贫僧与他们理念上有些共鸣,算是有交情吧。”
“嗯……可能拉他们入局?”
灵吉心中一惊。
迟疑道:“这不妥吧,他们背靠药师佛,万一……”
燃灯微微一笑。
“正因为他们来自琉璃净土世界,我才要拉他们入局。”
灵吉不解道:“还请古佛明言。”
“现在的佛门,分为多宝,弥勒,药师和咱们,可弥勒与多宝穿一条裤子,若咱们不寻求外援,难免落于下风,而药师,显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原来在多宝创立佛教不久,东方琉璃净土又出现一位准圣。
正是药师佛。
多宝为了以示重视,特意又划分横三世佛。
尊称接引道人为阿弥陀佛,立极乐世界。
中央婆娑世界如来佛,而东方则是琉璃净土药师佛。
自此,药师佛成了佛门第四大巨头。
只不过他淡泊明志,一直隐居于琉璃净土中。
从不过问外事。
即使要出琉璃净土,也是由日月光菩萨代劳。
灵吉略微沉吟,顿时恍然大悟。
称赞道:“古佛谋划深远,贫僧远不及也!”
“呵呵……咱们这些来自东方的远来者,本就与西方有所隔阂,若不好好谋划一番,岂不是成了别人的,口中餐,腹中食?”
灵吉一脸的认同之色,遥想当年,若不是元始天尊太过无情。
他们这些弟子,也不会远离东方,长途跋涉,到了这西方。
没错,这位大名鼎鼎的灵吉菩萨,就是当年的十二金仙之一,灵宝大法师。
燃灯此言,好似触动了心弦,不由得唏嘘出声。
“古佛所言甚是,不论其他,单看弟子上,多宝如今收得十大弟子,五百罗汉,再加上昔日截教同门,可谓是西方的万佛来朝,而我们呢,直到今天,仍然是我们这些人,相比之下,可谓是天壤之别。”
燃灯面色悲苦,眼神却是格外坚定。
“所以万事只能靠自己,只有咱们同心协力,方能在这西方,甚至于三界,永恒的立足。”
灵吉躬身一礼。
“贫僧多谢古佛教诲。”
燃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无妨!稍后还需你多多费心,将日月光菩萨,拉进这场劫难中。”
“谨遵古佛法旨!”
“嗯!你且去吧。”
不说灵吉离开小须弥山,径自前往琉璃净土。
且说燃灯在灵吉离开后,同样身形化虚。
距离小须弥山不远的一座山头,其上荒凉,不见人烟。
可诡异的是,山顶之上,却有一座佛光缭绕的寺庙。
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显得格格不入。
“哼!曾经的截教三代,如今竟敢在我头上拉屎,气煞我也!”
寺庙中,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
刚来到此地的燃灯,嘴角缓缓上扬。
“呵呵……离老远便感受到尊王佛的怒火,却不知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得罪尊王佛呢?”
寺庙中的马元,发现是燃灯来此,不屑的冷哼一声。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古佛啊!”
他本就是截教一脉,天生与阐教众仙不对付。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马元仍然耿耿于怀。
再说他是由准提道人,亲自度化到地西方。
自觉身份上,并不比燃灯这厮差。
面对马元的挖苦,燃灯面色不变,依然笑容满面。
“呵呵……同是天涯沦落人,尊王佛又何必,死揪着过去不放呢?”
马元拍拍硕大的光头,丑陋的脸上,满是狰狞。
“哈哈……若放在当年,我早就将你拒之门外了,哪还会在这里,与你废话?”
“既然如此,咱们便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聊如何?”
说着燃灯自来熟的,径自来到一旁坐下。
马元皱了皱眉头,问道:“我知你一贯善于阴谋诡计,这次来找我,莫不是憋着坏想害我?”
燃灯呵呵一笑。
“尊王佛此言差矣,对待敌人,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但对于朋友,又何须如此?”
“哦?”
马元自顾自在对面坐下。
“话说咱们好像也不是朋友吧。”
“敌人的敌人,在贫僧看来,便是可交的朋友。”
说着燃灯端起空茶杯,望向马元。
“尊王佛难道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马元被勾起了好奇心,也顾不得与燃灯掰扯。
衣袖一挥,一壶香茶出现在桌上。
“古佛自取便是,不过还请说明白,我自入西方,便一心潜修,可不记得有什么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