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想象的脆弱。再说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毕竟你叫了我那么多声师父。”
    陶醉回答没有让钟素秋满意。
    她强用阴阳眼，目不转睛看着魂体之内少年的本相。
    这张脸，比陶醉这个竹妖好看太多。
    妖艳和乖戾共存。
    这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啊。
    “你如果想当瞎子，就继续用法力。”
    那么强烈的窥探感，陶醉不可能装不知道。
    “我能不能问一句。”
    “你总是有很多问题！我是你师父的时候可以为你答疑解惑，现在我是什么？”
    钟素秋闭上嘴，抬手遮住眼睛，她有伤，没办法长时间支撑开启阴阳眼。
    陶醉看她的样子就心软了，别扭道:“问吧问吧！”
    “她……叫什么名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陶醉却知道钟素秋在问谁。
    “怎么，你以前不是还觉得我喜欢花姑子吗？”
    钟素秋道:“陶醉喜欢花姑子，你又不喜欢。”肺腑的灼热开始转移到头部，天雷的造成的伤不停在她体内各处破坏。
    “我说了，你就能放下吗？”
    “嗯。”钟素秋眼冒金星，浑身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道:“让我……死心也好。”
    陶醉伸手点在她眉心。
    幻术发动。
    钟素秋看到了身穿红色婚服的男女在雪夜对峙。
    看到了熟悉的佩剑握在那个女人手中。
    看到了夜空中的血凤凰。
    看到了那冷艳的女子，宁可自杀也没有对爱人出剑。
    怪不得……怪不得是此生挚爱！
    她死在他怀里，他就再也忘不了她了！
    我不是晚了一时，而是晚了一世啊！
    “师父，对不起啊……”钟素秋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陶醉收回幻术，叹气。
    他抱着钟素秋不知所措，这下怎么办，刺激太过了？
    本不想伤害她，却好像伤她最深。
    陶醉把她带回玄真派总坛，然后打开系统界面。
    1.助水三娘成仙（完成度九十。）
    2.护钟素秋一生周全（完成度九十五。）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想通了，挺好的。
    陶醉在脑中翻看系统商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治愈卡:治疗一切伤势，需要积分七十。
    我就剩那点积分了啊！辛辛苦苦做任务，什么都没留下！
    但是……陶醉望着被天道意志折磨的钟素秋，还是换出了治愈卡。
    剩余积分:五。
    陶醉手上拿着治愈卡，轻轻捏碎。无形的气波进入钟素秋体内，她的神情变得安详。
    然后他握住钟素秋的手腕探查她体内的灵力，开心的发现天雷造成的伤势尽都痊愈了。
    “心伤我没办法，至少不能再让你身体痛苦。”
    他说完这句话，像着了魔似的，凑近她的指尖落下一吻。
    女人身上的淡香冲进鼻息。
    “啪！”陶醉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随后他不可置信望着昏迷的钟素秋。
    我这是在干什么？！
    钟素秋再睁眼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了。
    “师父……”钟素秋唤床边站立的男人。
    除了还有些虚弱，混乱的灵力已经安静下来，四处乱窜的痛感也消失了。
    “我不是你师父。”陶醉生硬回道。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退回到你徒弟的位置，不再妄想那些了。”钟素秋低声道。
    陶醉道:“早点想通不就行了，何苦遭罪。”
    “呵呵……”钟素秋只是笑。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执意不要师徒关系的是你，来认错的也是你！决定事情之前不先考虑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后果吗？”
    陶醉越说越气，话语中还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恼羞成怒。
    “只顾自己的感受，不想想你的举动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修为高了不长脑子有什么用！你……”他皱着眉还想接着批评，可是看到钟素秋默默垂泪的样子，心疼的感觉让他住了嘴。
    钟素秋从床上爬起来，闪身跪在他面前，认真道:“我发誓，今生，我只是你徒弟，不会再越界一步！”
    你是不越界了，可我……
    钟素秋离他近了，隐约的香气传过来。
    陶醉几乎是不控制的想到了那个吻，他往后退了一步，屏息道:“记住你自己的话。”
    “师父！”钟素秋结结实实磕头，等她还要再磕的时候，陶醉阻止了她。
    “算了，不用拜了，就这样吧。”陶醉说完就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钟素秋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指上，表情似哭似笑。
    你以为我全无意识吗？
    接下来，钟素秋说到做到，再看师父的眼神里只有孺慕，没有情意。
    不知道是她演技太好还是真的放下了，陶醉观察过很多次，可以确定小徒弟这次没有说谎。
    感情说收就收，他不服都不行。
    钟素秋把精力转移到玄真派上面，翻了许多门派旧事和大量典籍。
    她曾经说过要自己制定规则，把玄真派变成人妖共存的道家门派。
    钟素秋派巧燕回崂山县一趟。
    小侍女的修为有进步，一个人走山路也不怕有土匪劫道了。
    熊雄夫妇的死最后不了了之，上级官员查县令暴毙身亡一案，偏偏查到了他二十几年的毒杀原配妻儿的人命官司。
    至于上级官员和熊雄乃至熊妻的娘家是政敌这种事就不多说了，这是钟素秋安排的。
    总之，曾经让安幼舆担惊受怕的县令一家子，如今对他再也造不成威胁。
    玄真三宝成功救回了花姑子。
    癫道人一行人从仙雾洞启程往九华山来。
    众人见面皆是喜气洋洋。
    花姑子大病初愈，安幼舆恢复记忆，两人开始了情深虐恋。
    一个怕自己影响安公子寿命，一个不知道已经拜过天地的花姑子为何对他躲躲闪闪。
    钟素秋在九华山划出一块地方让章家休息，那里不会受到道韵影响。
    她也很少出现在獐子精一家面前。
    连千年蛇精水三娘见到她都要躲着走，何况这些法力低微的獐子精了。
    陶醉坐在玄真派大殿的房顶上，手里举着酒葫芦喝酒。
    他能感知到书房的钟素秋在有条不紊计划如何广收门徒重振玄真派。
    也能看到安幼舆是如何苦苦哀求癫道人想办法让他和花姑子在一起。
    “陶大哥。”
    陶醉转头看，是花姑子。
    “嗯。”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花姑子问道。
    “醒酒。”
    花姑子开始没话找话道:“小葵那丫头来到九华山就跑不见了，这里四处都是道韵痕迹。她也不怕自己不小心被影响，修为尽失呢。”
    “这么怕，那你明天带她下山就是了。”
    “陶大哥，你怎么会收钟大小姐当徒弟？她的道法真的好可怕！她是不是知道我是什么了？万一她告诉安公子……”
    陶醉嗤笑一声道:“她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
    “你就打算这么和安幼舆混下去？”
    花姑子为难道:“我爱他，我舍不得他！但我们偏偏不能在一起。”
    “长痛不如短痛，除非你想亲眼看见他死。”
    “唉！”花姑子长叹一声，突发奇想道:“陶大哥，不如再给安公子服下忘忧草吧！然后……然后让他和钟大小姐喜结连理！”
    陶醉听完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瞪着她。
    “陶大哥……你，你怎么这样看我？”花姑子忍不住瑟缩道。
    “钟素秋不喜欢安幼舆。”
    “可是安公子喜欢她啊！只要他忘了我，他还是会对钟小姐一见钟情的！”
    陶醉没有说话，一口气把酒葫芦里的酒喝光。
    不远处的书房里，钟素秋望着陌生少年的画像怔怔不语。
    她竖起耳朵等着听师父的回答。
    九华山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师父在房顶喝酒，花姑子跟上去，她都知道。
    “大小姐欠你什么了？因为安幼舆喜欢她，你就要她和安幼舆在一起？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花姑子哭道:“我也不想的啊……呜呜呜呜，为什么我不是人！”
    “你把安公子当成宝贝，可知在钟素秋眼里安幼舆又算什么东西啊？你看看九华山，看看这偌大的玄真派！钟素秋不是钟家柔弱的大小姐了！她现在是玄真派的掌门，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你的修行者！”
    “你竟然妄想让她和一个书生在一起，哈哈哈哈！你可以天真，那是因为有人宠着你！但是这样羞辱钟素秋，我这个当师父的看不下去！”
    花姑子呐呐道:“陶大哥你别生气，我错了。”
    “对你来说，安幼舆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喜欢安公子！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花姑子坚定说道。
    “哪怕他只有半年寿命？”
    “呜呜呜……不可以！我宁愿我去死！”花姑子又哭了。
    陶醉道:“如果安幼舆知道你是妖，而跟你在一起的代价是他只能活半年，他还会爱你吗？”
    “啊……”花姑子抹着眼泪说道:“我相信他会。”
    “呵呵，你去找他吧，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如果他介意你是妖，那么你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如果他不介意……”陶醉望着花姑子，微笑道:“那我想办法成全你们。”
    “真的吗？谢谢陶大哥！”花姑子大喜过望，蹦下房顶去找安幼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