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哼道:“你还挺会说话的嘛。”
    “你喜欢陆展元什么？”
    “他待我极好，他说可以为我死一千次一万次。”
    “还有呢？”南煜问。
    李莫愁仿佛回到和陆展元痴缠的日子，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她情不自禁对南煜说起情窦初开的往事。
    南煜听完总结道:“就是说，一个男人花言巧语骗取你的欢心，分别两个月就移情别恋另娶她人，最后还非常不要脸让你参加他的婚礼？”
    李莫愁道:“我参加了！我想杀了那对狗男女，可是有个多管闲事的老和尚阻止我，逼我十年不得对他们动手！”
    “你真好骗。”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情情爱爱？”
    南煜循着李莫愁的声音来源走过去，在她身前站定，清澈的瞳孔内倒映着李莫愁的面容。
    “我喜欢你，如日月星辰，轮转不停。”
    李莫愁望着这个小瞎子，欲言又止。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南煜出口成章，接连说了好几句表达心意的话。察觉到李莫愁的气息有些慌乱，他才点到为止似的闭上嘴。
    “这样的甜言蜜语，我还有很多。你听后，是什么感觉？”
    李莫愁恼恨道:“没有感觉！”
    南煜道:“没有感觉就对了，这说明你并不是很爱陆展元。”
    “男女情爱，不是靠嘴上说说，而是看具体行动。他有为你做过什么事？嘴上说能为你死千万次，真让他死，你看他敢不敢？就不说死了，怕是断条腿都不会同意吧，只有傻女人才信这些。”
    李莫愁被这话气得来回打转，拍桌子怒道:“你说的头头是道不过是臆想罢了，难道你能做到为谁去死还是断腿吗？”
    “啊，我能，还不止一次。”南煜随口回答道。
    这句话让李莫愁平静下来，她心想，和一个口出狂言的小孩子计较什么。
    “你还小，知道什么啊，赶紧养好伤才是正理。”
    南煜道:“我虽然看上去小，可是我的实际年龄不小了。”
    “啊是是是，喂，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啊。”
    愿力时有时无并不稳定，南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神力侵蚀全部驱逐。
    “不知道，这些日子多谢你救我。”
    “现在知道礼貌了？刚才还……”李莫愁说到一半把话咽了回去，其实细想南煜的话并不是没道理。
    师父说，当有一个男人肯为你而死，便是破了祖师婆婆的规矩，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生，陆展元明显不是。
    李莫愁微微一叹，她回不去古墓了，小师妹还小……
    三个月后，南煜在少量愿力和草药的配合下，终于能看见了。
    久违的色彩和光亮。
    李莫愁对着眼前的毒虫毒草沉思，她对毒颇有研究，立志要制出一种见血封喉无人能解的毒药。
    然后涂在针上，杀人于无形。
    “这几种搭配不妥，虫三分，草七分才是绝毒的最佳配比。”
    李莫愁抬头一看，这句是南煜盯着那些毒虫毒草说出的话。
    “你懂什么……咦，你的眼睛好啦？”李莫愁瞧出来这小男孩的眼睛不再无神。
    “嗯。”南煜指着架子上的一棵毒草道:“这个去掉，此草有毒，但是混合之后却会削弱整体毒性。”
    李莫愁低下头，不知为何，她再也无法理所当然认为这人是小孩了。
    “你懂毒？”
    “精通。”
    李莫愁道:“你的伤全好了，我该走了。”
    “不急，你救我的命，我还没报答你呢。”
    “你一个孩……”李莫愁顿了一下，道:“行啊，你要怎么报答我？”
    “看你配毒的手法，简直一塌糊涂！浪费了这些好宝贝。”
    “我看看你有多厉害！”李莫愁不服道。
    然后李莫愁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用毒大宗师，似乎不比曾经名震江湖的西毒欧阳锋差。
    “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十四、五岁。”
    “我说了，我比你大。”
    “现在信了。”这样厉害的用毒手法，不可能是个孩子。
    南煜道:“刚才教你的东西，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没做什么，就算没有我，以你的本事也死不了吧。”
    “那是两码事。”
    李莫愁望着他，问道:“伤好了，你打算去哪，找你的家人吗？”
    “我没有家人。”南煜抬头看向终南山上，说道:“我想去全真教看看。”
    “你……要去修道？”
    古墓派和全真教是对头，李莫愁不想和这人为敌，但转念一想，师父已经把她逐出师门了，唉！
    南煜道:“去见识一下玄门正宗，你呢，打算去哪里？”
    “我和天龙寺的老秃驴有十年之约，我要加倍练功，十年之后再去杀了陆展元那对狗男女！”
    “好吧，祝你成功。对了，你不许拿普通人试毒。”南煜说这句话的表情略微严肃。
    李莫愁不耐烦道:“知道了，我一个习武之人怎可能去欺负小老百姓，除非他们惹到我！”
    “嗯。”
    李莫愁忽然道:“那么你之前说关于男女之事，并不是说大话了？”
    “哪件事？”
    “就是，不止一次不顾性命……”
    南煜道:“那是真的。”
    “你成亲了？你到底多大啊？”
    “嗯，当我二十吧。”南煜寻思，真要细算，他具体多大还真不好说。
    李莫愁喃喃道:“你的妻子是温柔的女人吗？”
    南煜想想那三个女人，哪有一个温柔的啊，就算是明兰，也是外柔内刚，和温柔搭不上边。
    “不是，她们都是有个性的女人。”
    “她……们？”李莫愁愣住了。
    南煜看她一眼，道:“惊讶什么？”
    “没什么。我救你一命，你教我用毒，我们两不相欠。”李莫愁压着心底的不满说道。
    “好。”
    李莫愁道:“那我走了！”
    南煜看看天色，道:“马上就天黑了，夜路难辨，明日再走吧。”
    “……也好。”
    “我能看见了，今夜我不进去，你可放心。”
    之前因为南煜瞎，李莫愁没那么忌讳，茅草屋两张床，两人同住不算什么。
    “哦。”
    南煜坐在门口查看系统，神力彻底清除的时候，系统升级也完成了。
    世界:神雕侠侣。
    人物:南煜（本相）
    积分:三百九十五。
    怎么还是三百九十五？
    对了，他在知否换了十个人，一人二十，二百没了。
    知否完成，再加上二百。
    所以积分等于没动。
    听局长说系统可以对话了，南煜在心里呼唤:系统？
    〔宿主你好。〕
    还真的能对话。
    ——我的任务是什么？
    〔收杨过为徒。〕
    ——没了？
    〔自行探索哦。〕
    有病吧！还没有升级前简洁呢！
    果然升级这玩意不管科技多发达，都有反向升级的可能。
    南煜关掉系统，他原来就打算去全真教，现在本相进入任务世界，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学。
    被系统封印战力的感觉太难受了，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力量最好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收杨过为徒……郭靖上终南山还要好些年呢，唉，要不直接找杨过算了，他现在出生了吧，几岁了？
    不行啊，谁知道系统后面又发布什么任务，最好不要无缘无故干扰原本的剧情。
    想到这，南煜又觉可笑，他进入的所有世界，哪个不是把原剧情搞得面目全非。
    算了，他需要时间重新练武，等就等吧。
    “南煜。”
    是李莫愁在叫他。
    南煜回道:“怎么了？”
    木门轻轻一动，李莫愁靠在门上，声音清晰传到门外:“我想出家。”
    “为何？”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呵呵，那就出家呗，道友怎么称呼？”
    “哼！”
    “哼什么？问你道号呢！”
    两人隔着木门一问一答，从道号开始，长谈阔论，南煜说起用毒之道的各种技巧。
    离别前的这一夜，他们就这样一直谈到天明。
    朝阳初升，南煜道:“我也该走啦，告辞。”
    李莫愁沉默。
    太阳升到正中的时候，李莫愁从茅草屋走出来，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这里生活四月有余，想到要离开此地漂泊江湖，心中顿感怅然若失。
    李莫愁点燃火折子，扬手丢上屋顶，她眼睁睁看着大火把这个茅草屋付之一炬。
    “……不可重蹈覆辙。”
    女人的低语回荡在这片废墟之中，随后变为沉寂。
    全真教。
    南煜按规矩告知守山弟子，他来找掌教论道。
    现在的掌教真人是马钰，南煜与其在重阳宫论道七日七夜，最后马钰甘拜下风。
    马钰代师收徒，南煜成为王重阳的弟子，与全真七子平辈。
    南煜花了三个月就把全真教的武功学全了，毕竟有底子在，不需要从头开始。
    他只在马钰介绍他身份的时候大略扫了一眼全真教的弟子。自那以后，他一人在后山结庐清修，甚少见人。
    又一年，他和马钰等人切磋，不落下风，平手。
    其实不是平手，这六人一起上也打不过他，只是他学了全真教的武功，总要给师兄们留点面子。
    而江湖上开始流传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