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慌忙捡起地上的金玫瑰勋章和观察员工牌,猛得推开木门朝下一间房奔跑。
怪物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心满意足地啃食着傀儡。
直到进入下一扇门,时肆才劫后余生般地喘息。
她摊开手看着掌心的金玫瑰徽章,似乎明白了什么。
时肆所塑造的傀儡人与她本人的外貌完全一样,神态举止也很相似,若硬要找出不同点,大概就是时肆右胸口处佩戴了金玫瑰徽章,而傀儡人没有。
魔镜能完美复刻使用者,甚至连工牌都能复制,却无法模拟金玫瑰徽章。
这说明金玫瑰徽章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强大到以魔镜目前的等级无法完美克隆。
时肆带着徽章没有被怪物袭击,傀儡人没有佩戴勋章,成了怪物口中的食物。
金玫瑰园区的白色木门上用错误规则诱导试炼者摘下徽章,其实也变相说明了金玫瑰徽章是庄园保护员工的屏障。
被怪物袭击的观察员也是因为摘掉了胸前的徽章,才惨遭吞噬。
时肆将捡到的徽章放进兜里,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间房并不跟之前一样漆黑,墙顶用电线缠着灯泡,正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房间地面更是摆满了枯萎的玫瑰花,那些玫瑰色彩各异,有红色、粉色,白色,当然大多数还是以黄色居多。
枯死的花堆里还有一些被团成球的纸团,时肆随手捡起一张褶皱的纸团将其打开,只见上面用黑蜡笔七扭八歪地写着一些文字。
【可恶,又失败了!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成功!】
【我不能辜负主神大人对我的期待,一定要研制出只为最美女人盛开的金玫瑰!】
【主神大人让我先用黄玫瑰伪装金玫瑰造势,要攒够足够的*%#就能够培育真正的金玫瑰。】
【马上!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结合保安亭看到的信函,时肆大体可以判断这些字团和信件都出自李晏之手。
而那位诱导他培育金玫瑰的人,正是十二主神之一。
会是谁呢?
无论是庄园与冥界的紧密关系,还是错误规则中提到的祈祷哈迪斯的救赎。
副本中的诸多线索都将怂恿李晏研制金玫瑰的幕后黑手指向冥界之主哈迪斯。
“可如果是哈迪斯的话,研制金玫瑰于他而言有什么意义?”
哈迪斯身为“地府的宙斯”掌管整个冥界,甚少离开冥府前往人间,更懒得参与天神和人类的纠葛。
这样的神会对金玫瑰感兴趣,已经挺令人匪夷所思的了,如今还成了研发金玫瑰的源头?
时肆越来越搞不懂眼前的线索。
除了枯萎的玫瑰花和纸团,时肆还在地上发现了几瓶散落的金粉。
也许正如同黄玫瑰说的那样,黄玫瑰撒上金粉,不就是闪闪发光的金玫瑰了吗?
或许早期的李晏发现自己实在无法研制金玫瑰,又无法经受主神的蛊惑,选择先用黄玫瑰能装金玫瑰造势。
接下来的几间房,又恢复成原来空空荡荡的白房间。
无论时肆如何寻找、用傀儡人探路,却始终在原地打转。
这种感觉仿佛陷进无限房间,让人一度觉得永远也走不出去。
恐怖而微妙的氛围弥漫在时肆心头,直到她推开下一扇门,在房间里与阮贰相遇。
看来分岔路的终点是相遇。
阮贰不好意思地挠头,“你的傀儡光荣牺牲了。”
“怎么牺牲的?”时肆明知故问。
“我走进一间房,里面种满了鲜红欲滴的玫瑰花,而种植它们的土壤中洒满人肉碎块,玫瑰的花茎和根部长满嘴巴,疯狂啃食着肉块。”
现在回想起那些画面,阮贰仍觉得脊背发凉,“那些玫瑰看见我进入房间特别兴奋,仿佛又得到什么宝贵的肥料般亢奋地摇曳。”
“它们将根须破出土壤伸向地面,一点点朝我爬来。”
说到此处,阮贰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你能想象一堆长脚的玫瑰爬向我的画面吗?”
“听起来蛮瘆人的。”时肆点了点头。
“不过可能是因为金玫瑰徽章的原因,那些玫瑰并没有先攻击我,反倒是扑向了傀儡,我趁它们袭击傀儡的功夫,赶紧从房间溜出去。”
阮贰发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出逃前看到的一切,一朵朵带刺的玫瑰,像野兽般飞扑到傀儡的身上,撕扯着它的肌肤。
玫瑰的花茎各处都裂缝长出嘴巴,疯狂啃噬着傀儡。
瞬间鲜血弥漫,血肉横飞。
阮贰和时肆都在白房子里看见了吃人的怪物,一种是长嘴的玫瑰,一种是像幽灵一样的魂魄。
而且它们都受金玫瑰徽章的限制,没办法肆意攻击人类。
这间房虽然有两个入口,却只有一个出口,时肆和阮贰互看一眼,平静地推开门。
开门的瞬间,呈现在眼前的画面不是熟悉的白色房子,而是空旷的园林小道。
他们走出来了。
时肆跨出白房子,转头看向身后的巨型建筑,“怎么会这样?”
眼前这座巨蛋建筑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时肆确信刚才的路线一直是只有一种选择的单向路,也确信期间没有上过任何台阶,始终在一层打转。
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会离开园区?
阮贰单手托腮,表情凝重,“会不会是咱们错过了什么上楼的线索?”
时肆平静的回应着,“有这种可能。”
玫瑰庄园员工规则十二。
【金玫瑰园区一天只能进入一次。】
二人已经离开了巨大建筑,根据规则今天不能进第二次。
时肆摇头,“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线索中断,今夜只能就此作罢。
两人分别回到各自的员工宿舍休息。
第二天时肆离开宿舍准备工作时,将身上的园艺师工牌取下,换上昨天在金玫瑰园区捡到的观察员工牌。
园艺师能得到的线索是有限的,她必须拓宽探索地点,不能总期待于他人合作。
毕竟身为观察员的酒川并不是乐于与人交流的对象。
他高傲,时肆也不是示弱的人,没热脸贴冷屁股的喜好。
佩戴观察员工牌的时肆在清晨研究员分配任务时,很自如站到观察员的队伍中。
酒川注意到原本该站在园艺师队伍中的时肆跑到自己跟前,似有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胸前的观察员工牌后,表情更加凝重。
似乎是觉得时肆的工牌是从哪位无辜的观察员手里偷的,并对时肆这种偷窃行为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