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肆在李归一得到的那本同学录中发现【叶五弦】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此人是白雪。
因为阿波罗的预言,除了白雪,奥林匹斯十二主神筛选的所有使者,名字里都有数字。
就连时肆如今的使者,季玖零名字里都有两个数字。
白雪就始终像个bug一样,游离在预言之外。
她不像酒川那样有一个同音字,坐等季玖零死后成功上位。
用白来代指百,又太过牵强。
而如今,从0-10的数字除5以外,都已出现。
没有数字的白雪,是神使界奇葩的存在。
经常打低星副本,每闯完一个副本就能参加酒神聚会休息几天。
狄俄尼索斯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主神,不会刁难她,还拥有神级天赋死亡循环。
简直是世间所有美好都在她一人身上,令人羡慕。
白雪的不合常理,一直让时肆不解。
但校友聚会她躲闪逃避的表现,在场所有人对她毫无印象的奇怪现象,以及同学录里那十分刺眼的【叶五弦】三个大字。
无一不揭露她的身份。
“我在扑克牌游戏的时候,找过一次陆初仪。”
时肆漫不经心得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花了三千诡币从她那里买到了叶五弦的故事。”
身为叶五弦的白雪还是不说话,低垂着头非常逃避,“……”
时肆开口道:“叶五弦长得不算好看,甚至是有些丑陋,上高中以后,更是因为外形原因经常遭到同学的嘲笑。”
“而且她的妈妈也非常希望女儿能长得漂亮,还给她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乳名。”
“但结果叶五弦本人的长相和乳名大相径庭,学校的同学都喊她丑八怪,叶五弦为此感到自卑。”
“更重要的一点……在杨钰之前,承受全校霸凌的人是她。”
这句话撕开了白雪心中最后的那块遮羞布,她死死捏着手里的玻璃珠,近乎要将玻璃球嵌进肉里。
时肆将她不正常的反应尽收眼底,“无论是顾昭昭、林柯颖、还是上官韫,最开始都欺负她。”
“热情开朗,如同小太阳的杨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出手帮了叶五弦一把,甚至还说了好几句斥责众人的话。”
“那些人恼羞成怒,便将施暴对象转向杨钰。”
时肆摸了摸自己柔顺的长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后来叶五弦就变成了班里的小透明。”
“明明杨钰为了救她才承担痛苦,懦弱的叶五弦却没选择保护,反而因杨钰分走了自己的霸凌而感到庆幸。”
“就那样默默躲在角落,亲眼看着杨钰从原来的青春靓丽,被人折磨到精神崩溃,最后自杀。”
“之后,第一中学的学生便再没人听过叶五弦的事。”
时肆走到白雪面前,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那充满胶原蛋白,看似吹弹可破的肌肤,“我想,叶五弦在毕业后进行整容。”
“随着妈妈和他人的期待整成了十分漂亮的模样,还给自己改名叫白雪,打算重新开启新人生。”
“她的精神也在这样催眠下逐渐生出了第二人格,第一人格是丑陋自卑,敏感多疑的叶五弦。”
时肆紧接着将手指转移到白雪那蓬松柔软的羊毛卷上。
“第二人格则是热情开朗,崇原生美的白雪。”
“可她忘了她本身就不是原生美,就是靠整容模板诞生的孩子。”
白雪原本隐藏的很好,甚至已经忘记了过去的叶五弦。
在白雪城副本见到时肆也自信认为,对方早就忘了自己,愉快热情地跟人交流。
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即便是规则怪谈也无法逼迫她回忆过去。
但杨钰这封邀请函勾起了她内心最深刻的记忆。
原本潜藏的第一人格也在逐步释放,一度精神崩溃,不愿叫别人发现自己的丑陋内心。
更不想让大家发现她不是那个热情开朗的白雪,那是曾经漠视他人灾难,并暗中庆幸的叶五弦。
“你得到了谁的字条?”时肆想把字条闭环捋完整。
“金远烨的。”白雪其实也知道金远烨的死跟被发现秘密无关。
因而面对时肆的揭穿,只觉得逃避和厌烦,并没有惊恐和害怕。
所以字条的完整传递线为:
时肆——陆苏——上官韫——林柯颖——李归一——白雪(叶五弦)——金远烨——阮贰——陆初仪——时肆
二人说话的间隙,那边结束了游戏,林柯颖成功将顾昭昭的木块击倒。
李归一和过去一样,还是没能赢阮贰,他的阶梯式城堡已经摇摇欲坠,只需最后一击便能顷刻崩盘。
而阮贰的城堡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倒塌的迹象。
【那么本场游戏的失败者是顾昭昭!】
广播宣布游戏结束,但一场没有奖励又没有惩罚的游戏,总让人觉得毫无意义。
【十分钟后我们进行最后一个游戏,游戏结束,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提到回家,众人眼睛一亮,似乎都在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大家默默散开,返回自己的角落一言不发。
“杨钰跟你说过她姐姐的事?”时肆走的阮贰身边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问道。
“嗯,没指名道姓的说是谁,只说她姐姐跟她同岁,曾逼迫她代考,用伪造的成绩进入第一中学读书。”
说话的时候,阮贰的眼神下意识看向林柯颖。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吗?”时肆接着问道。
“……有。”这次,阮贰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出答案,“杨钰是因为校园霸凌而死,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她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还没遭遇苦难,笑得跟个小太阳,阳光又积极。”
“后来她找我找的越来越频繁,身上的疤痕也一次比一次多。”
“虽然还是说着那些诉说爱意的话,但表情却不是过去那样开朗,反倒有些沉寂阴郁。”
“她跳楼自杀后,学校为了维护形象,严禁学生讨论此事,还专门派教导主任守在学生宿舍门口偷听,查到哪个班级议论此事,就要扣班分、通报批评。”
这段话倒也对应了字条里的一句,时肆点头,示意阮贰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