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刘梦岩再连连下令,命御林军与驻扎亨军严守各处路口,不叫任何一个贼人趁机混入人群之中,伺机逃跑。
是以这几万百姓无路可去,只在这偌大街口里四处奔逃,又四处碰壁,所有人都被路口的守卫严防死守,没有一人可以逃脱。
如此一来,这几万人拥挤拉扯之下,一时就有数千人倒地不起,其余的想冲出此地,也被挤得挪不开步。
一时间,这刑场仿佛成为了斗闹场、修罗场,人们惊叫的惊叫,拼杀的拼杀,死的兀自死去,活的却不知在下一刻还能否存活。
当东西两首交战正酣时,金琨在民众当中也高喊道:“救命呀!有贼人劫法场!快快逃命去吧!”
他身后的范莽、陆宁、薛倚、马二才、马三才等人,以及同来的数百人众也齐声叫喊。
这三四百人,正是由金琨所领,装成普通民众之样,混在人群当中。
他们意图让民众恐慌奔逃,在一片混乱之中,使得南面的御林军可以轻易突破。
但此时南面已严阵以待,御林军层层叠叠戒备起来,长槊在人群中乱捅,任凭怎样推搡,依旧是难以突入。
未过几时,忽见金琨右臂高举,笔成个“二”字,叫了声:“来呀!两面秋风吹过,咱们走呀!”
众人望见金琨打出了这个手势,立时明白其意,纷纷从怀中掏出匕首,暗地里贴近众御林军,实行暗杀之策。
如此下来,不到半盏茶功夫,南面御林军莫名其妙就被杀死二三十人,金琨等人大喜,趁机向里突进。
但转眼间,竟从街口后方又奔来两千余御林军。
这些新来的御林军层层护着南线,又分了两批护住了东西两面,竟未让一人突进行刑台。
刘梦岩这才直起了腰杆,大舒一口气,手指着人群当中,口中还不断呼喝指挥。
金琨等人虽又刺杀了十余人,但御林军军将甚是警觉。
其中有军将在慌乱之中,发现前方御林军竟倒下了不少,立时高叫道:“民众当中也有贼人,
“快快疏散人群,任何人都不得逗留!否则格杀勿论!”
御林军得到命令,齐声呼喝,直将长槊与腰刀齐齐挥舞,立时不少百姓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已有一些御林军发现了金琨等人的意图,无不高声大喊,指着他们叫道:“这些便是贼人,莫放过了他们!”
金琨等众被当场戳穿,范莽立时脱去外衣,露出了白衫,大叫道:“即是如此,大伙儿拼了吧!”
众人也随声附和,纷纷露出白衫,再抽出兵刃,在南面偏东处与御林军交锋。
但这御林军层层相护,人数仿佛越打越多也似,直两三千人堵在了南面,一边嘶声呐喊,一边舞刀挥槊,竟守得严密非常。
以弈先生的计策,他们本欲让东西两首的两位堂主,带领帮众先声夺人,首先吸引住御林军中大部分的人马。
而金琨等众,则是通过在人群中制造混乱,以及暗杀的形式,抢在短时之内突破个口子,再迅速将武方瑞抢出,这才是计策的原本。
但此时御林军又平白多出两千余众,总共六七千众包围着行刑台。
而大都分舵里仅来了千余帮众,如此以少打多,仅不到半刻时辰,已倒毙了两百余帮众,这还如何能救得了武方瑞?
金琨既见御林军人数过多,绝难突破,又将帮众向东面挪了挪,已然靠近了东首的佟乃仁等众。
他欲让两批帮众形成合围之势,意图从中找出机会再次突进。
但是一盏茶时间过去,金琨、范莽、陆宁等人虽是连番击杀了不少御林军,可怎奈御林军军纪甚是严明。
他们倒下了一批,便能迅速补上一批,绝不让阵型出现任何豁口。
金琨情急之下,朝佟乃仁方向喊道:“佟大哥,快向我处合围,咱们合力突进去!”
但见佟乃仁手持戒刀,再砍翻了两名御林军,他此时已是挥汗如雨,身上兀自还有两处伤口。
他是第一个带领帮众冲杀出来的堂主,此时已接连打斗了愈一炷香时辰,气力渐感不支,身边的帮众也已倒毙了五六十人。
此时莫说给金琨以支援,便是自保也已是十分地吃力。
他向金琨等处望了一眼,无奈叫道:“不成啊,快另想法子吧!”
金琨无奈一叹,也知道此议太难为他,便不再言语半句。
如此又过得半盏茶时分,金琨眼见面前的御林军不仅突破不得半分,反而人数越来越多,再看帮众等人,竟似有了退意。
金琨正愁眉惨淡,莫可奈何时,忽听身后一人叫道:“金兄弟叫你帮把手你帮手便是,关键时刻,怎恁地靠不住?”
金琨回首一望,却是杜良平领着数十人来了此处。
金琨惊声道:“杜堂主!你司职后撤,怎可擅离了后方?”
杜良平抬杠道:“何为擅离?凡事可得晓得变通,我若不来此处,你又如何突得进去?”
言毕,连出三掌,立时击翻前方两名御林军。
佟乃仁见杜良平来了此处,心中好生过意不去,手中戒刀横挥竖劈,帮一旁帮众解决了三名合围的御林军。
他高声道:“有劳杜堂主出手相帮,在下欠你好大的人情!”手中兀自不断挥刀。
杜良平贴着金琨左侧,再劈翻数人,帮他当前开道,口中叫道:“甚劳什子的人情,我可不欠你,你也就不欠我的啦!”
佟乃仁知他向来爱抬杠,没人在他嘴上占得便宜,便不再言语,只呼喝帮众左右强攻。
金琨见来了强助,立时夺来几支长槊,分与范莽和杜良平各一支,大声道:“范大哥你攻右首,杜堂主,你攻左首,我当中强攻!
“这没准是最后机会啦,咱们可要一鼓作气,强突进去!”
杜良平与范莽同声高呼,各带数十名帮众,自金琨两侧强行突进。
而金琨则运起全数内劲,长啸一声,手中长槊倏地忽扎忽撩,还带动无数寒气,将左近御林军冻得手脚麻痹,心慌神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