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眼含情,始终望着金琨,续道:“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未能早日嫁与你,未能与你过上一天幸福快乐的日子……
“想来最能弥补此事的,便是与你一同死在这里啦。”
金琨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无论你我是生是死,是在人间还是在阴间,我都不会忘了,我此生最爱之人,便是你了。”
肖梨雨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虽是疼痛加剧,也还深情道:“无论做人还是做鬼,也无论此生还是来世,
“我始终只喜欢哥哥一人,也只爱哥哥一人……”
说着说着,竟又掉下泪来,哽咽到无法再度开口。
金琨沉吟道:“也罢,你我便携手对敌,同进同退,无论死活,我们再也不分开啦。”
肖梨雨忽地抱住了他,轻轻点下了头。
弈先生见此危急时刻,忙从袖中抽出一包厚厚的锦囊,将它交给了金琨,说道:“今日是没时间啦,你有缘再看吧。”
言毕,他大踏步走向前去,回身振臂高呼道:“兄弟们!今日霁云盟要尽数将咱们灭了,我们身后便是深渊,他们这是要逼咱们跳下去!
“谁跳下去谁就是个死!是以我们半分也退不得,也不能只守在了此处!
“他们要逼咱们去死,咱们偏就得好好活下去!”
他环顾这仅剩的数百人,再高叫:“我明夷帮的兄弟们!咱们今日便算是拼至最后一人,
“也不能堕了我明夷帮的威风!今日便算没有半点胜算,也不能叫他们赢得舒坦!”
“但凡是站着撒尿的,全都给我拿出男儿血性来,咱们冲杀前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他这声嘶力竭一喊,本是士气低落的帮众,也全跟着他奋臂发喊,几百人同时向前猛冲过去,心中均无惧意。
陆宁与甘真带着一两百帮众,冲至肖代秋和秦志涛处,与他们一块儿对阵天目派弟子。
马二才与马三才则带着他们此前的泼皮,与九宫派弟子斗至一处。
吴正豪与孔良才也带上两百帮众,将冲杀而来的天门派弟子截住,他们齐声怒吼,形同野兽一般,与之殊死搏斗。
瞿崴见这些乌合之众竟不退反进,恁地有骨气,遂冷笑一声,令旗再举,又再号令弟子全力猛攻。
如此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已将视死如归的帮众又斩杀了百余人。
此时郭斌牵着王庆来到金琨身边,说道:“金兄弟,你便说咱们先杀谁吧?”
金琨将弈先生的锦囊好生地收好,心中略一思忖,说道:“我与霁云盟渊源颇深,这些弟子全都是我的师兄弟,
“只是那些个掌门长老将他们带歪了而已。咱们先将掌门和长老尽数杀了,再看他们退不退兵!”
言毕,已是左臂抱着肖梨雨,冲入了青原派阵营之中。
王庆在后方叫道:“此计绝好!”又叫上了两百帮众,紧随着金琨冲杀而去。
金琨虽是抱着肖梨雨,但他速度依旧是极快,只在青原派弟子眼前一晃,已叫他窜至宗阡泽近处。
他凭空拍出三掌,立时寒霜飞舞,盖在了每人的衣衫上,直叫宗阡泽和王文柏等人暗暗吃惊。
宗阡泽二人忙大声招呼,叫弟子们只向金琨一人攻去。
这些弟子收起了擅长的掌法不用,竟与作战时一般,他们槊刀齐下,招招都击向金琨二人的要害之处。
而金琨却始终不用随侯剑,他随手抓住两杆长槊的槊头,再用力夺回,又随手甩得几甩,已打得十几名弟子仰天跌倒。
其余弟子再度围上,金琨却发出一阵长笑,再度用长槊尾端击翻几名弟子。
还边打边叫:“宗阡泽,王文柏,你二人助那畜生董邦莠夺了师父的掌门之位,
“如今又再祸害满门的弟子,今日我可要替师父清理门户了!”
宗阡泽二人心知如今的金琨万难抵敌,只躲在众弟子身后,高叫道:“好个恶人先告状,今日要给青原派清理门户的正是咱们!
“你们这些个邪魔歪道,可一个都不能逃脱!”
金琨再笑一声,面对四面八方弟子的合围,左手用力抱着肖梨雨,忽地矮下身来,原地转了数圈,长槊所到之处,直让三四十名弟子人仰马翻,喊叫不绝。
金琨越打越是起劲,弟子们前赴后继地涌来,他只缓缓向宗阡泽行去,口中还斥道:“你们这些个糊涂的弟子,我替师父打你们屁股!”
言毕,长槊连番击出,将众弟子生生翻转过来,又用长槊猛抽他们后臀,直打得这些弟子一个个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如此戏谑下,金琨忽地朝前奔了数步,已然靠近了宗阡泽二人,他大叫道:“宗阡泽,王文柏,如今该你们了!”
霎时间,长槊忽地一探,已至宗阡泽面门。
宗王二人不料他步法如此之快,一惊之下,竟随手从身旁捉来几名弟子,替他们挡下了这凌厉一击。
金琨轻蔑而视,又一槊掀翻了几名弟子,手中猛地一抖,再度向前击去。
宗阡泽二人如法炮制,再疾拽身边弟子替他们遮挡,但此时弟子们早有了防范,他们脚下急奔,匆匆躲避他俩的捉拿。
宗王二人捉不到人,立时一惊,长槊尾端已将他俩击翻在地,脑门上迅速起了个大包。
众弟子见金琨如此神勇,一时间不敢太过靠近他,只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远远围着。
而金琨见这二人已倒,心中感慨万分,喝道:“你这二人,原本是天性纯良,自打跟了那董邦莠之后,竟也干出了祸害弟子的勾当!
“你们何时才能明白,这些个弟子才不是你们敛财的工具,更不是给你挡驾的盾牌!”
他越说越是激怒,竟调转了长槊,用槊尖朝他二人猛地击去。
这二人高声惊呼,却没有一个弟子前去相救,眼见长槊要将他二人槊穿,却听“叮”地一声,被一只长剑击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