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听着盛烯宸的吩咐,势必尽全力把那些事都办好。
盛烯宸说完后挂断电话,离开竹林返回前院的别墅。
时曦悦还在卧室里看医书,而果果也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时清风与两位兄长,此时一起来到时曦悦卧室门外的走廊里。
“悦悦。”时清墨敲门叫喊起来。
盛烯宸从里面出来,担心他们的声音太大,而惊扰到时曦悦和果果。
“有事吗?”盛烯宸询问。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带果果去时家的医院,她现在的情况保命最重要。要是再拖延下去,悦悦就只能够再次失去女儿了。”时清墨说明他们的来意。
“让果果截肢吗?让她失去一条手臂?”盛烯宸说话间,那垂在侧身的手,在不经意间握成了拳头。
“现在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清风的医术那么高,他都只有这一个办法。我知道你们夫妻二人不愿意,但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果果去死吧。”时清宇劝说。
“我已经带来了压制果果手臂上食人蜂毒性的药物,她现在服用下去,我们就可以移动她的身体,把她护送到医院里是不成问题的。”时清风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
盛烯宸的耳边此时顿时回荡起沈浩瑾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果果的身边不能离人,确切的说是在乎果果的人。
时家三兄弟来这里,对他说这些话。确实是在为果果着想,他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但要让果果失去一条手臂,他真的办不到。时曦悦她更不会同意。
“果果不会死,她也不能截肢。她一定会健康的醒过来。无论是我还是悦悦,我们俩都不会同意,把果果带去医院做手术的。
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先回去吧。”
“盛烯宸你想害死果果是不是?悦悦现在沉浸于痛苦的悲伤中,她不清醒,你也跟着她一起犯糊涂吗?”时清墨情急之下,双手攥着盛烯宸胸口的衣服质问。“要是果果真的死了,那无疑是在要她的命。”
盛烯宸缓缓抬起手来,紧紧的抓着时清墨那攥着他领口的手,继而强硬的把他的手拿开。
“之前我任由你打我,那是因为看在你们是悦悦的家人,照顾了她还有我几个孩子的份上。是我对不起他们,所以才会承受。
但我的隐忍也是有限的,不是你一再可以威胁恐吓的。”
时清墨被盛烯宸推开,脸上的愤怒依旧不减。
“果果是我和悦悦的女儿,她的生死,她的好与坏,都只能够由我们夫妻二人说了算。”盛烯宸说完后,脚步退往卧室里。
“你这样真的会害死果果的……”时清宇抵触着门,大声的呵斥起来。
“够了你们!”卧室里的时曦悦走过来。“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烯宸说的没错,果果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三位表哥就不要操心了。”
“悦悦,你以为现在你看那些医书有用吗?你这纯粹就是临时抱佛脚,奶奶留下的那些医书中,是没有可以解食人蜂毒具体的药的。”时清风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知道我的医术有限,我也没有清风表哥的医术高。但这是我们的事,你们走吧。”
时曦悦说完之后,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原本一直挡着门的时清宇,因是时曦悦关上的门,他也不好再强行阻止。
“疼……好疼……”躺在床上的果果,突然痛苦的呜咽起来。
她将盖在身上的裤子用脚踹开,右手胡乱的抓扯着自己的左手。
“果果……”时曦悦疾步跑到床边,抓着果果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
“呜……疼……”果果的口中一直喃喃着。
“妈咪知道你疼,但果果一定要勇敢,果果坚持一下就好了。”时曦悦伤心得满脸都是泪水,恨不得代替果果承受这种痛苦。“你抱着果果,不要让她碰手臂上的弧形精针。”
时曦悦将果果交给盛烯宸,自己再一次扎堆在那些医书中。
其中有几本是刚刚时德让管家送过来的,说是清扫她外婆生前所用过的库房中找到的,不管有没有用都拿过来。
“爹地在这里呢,果果乖……等果果的身体好了后,我们一家人就离开m国,爹地带你回滨市那个家好不好?”
盛烯宸一个大男人,眼睛看着果果那红肿不堪的左手,心疼得都忍不住泪目了。
果果突然睁开双眼,凝聚着泪水的眸子定睛看着盛烯宸,小嘴巴里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因太过用力可见她的脑袋都在摇晃。
“是爹地没有照顾好你,我们现在都在努力的给果果治疗,会好起来的……”他轻抚着果果额头上的汗水,喉咙处的声音几度哽咽。
“爹……地……”小丫头轻声的喃喃着。
“嗯,是,我是你爹地。
乖女儿。”盛烯宸听着果果这样叫他,又悲又喜。
小丫头的话让瘫坐在地上看医书的时曦悦,此时都忍不住回头望了床上一眼。她的心有些静不下来,眼睛看着医书上文字的视线,完全被泪水给模糊了。
“我疼……”果果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她的目光太让人心疼了,她的口中一直喃喃着疼。
盛烯宸亲吻着果果的右手,抿着嘴唇一任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女儿疼,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杀……杀了我吧,我不要……再疼了……啊呜……”果果痛得受不了,幼小的她在脑海里已生出了死掉算了的念头。
“不能,果果要好好的活着,不可以说死掉这样的话。”
“放手……你……不是我爹地,你别碰我……”果果因他不帮她,不让她去死,她愤怒的嘶吼起来。
他对视着她的眼睛,稚嫩的目光却好似一把无形的利剑,狠狠的戳着盛烯宸的心窝。
果果痛得在床上挣扎,盛烯宸一再摁着她的身体,她哭着喊着,绝望的盯着他。
盛烯宸曾纵横商界,杀伐果断,对任何人都是冷酷无情的模样。他从未觉得谁可怜,让他情不自禁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