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且强烈的情感。”
孙铭轩偏头望向姜文月。
“姜仙子以前也经历过这些？”
“孙道友你应该关注的点似乎错了。”
孙铭轩尴尬的回过头。
姜文月继续说道。
“我想说的是，每个能成功修成鬼灵的人，都很清楚自己的情感，很清楚自己为何所生，为何而灭。”
孙铭轩听着这不算太直接的提醒，知道自己现在所欠缺的了。
“多谢仙子指点，仙子安然返回，看来那域外魔已经灭杀了吧。”
姜文月见孙铭轩避开话题，也顺着的回答道。
“我施了一些小计谋，顺利将其灭杀。”
说完递给孙铭轩一个晶核。
孙铭轩看着并没有直接接下。
“仙子这是何意？”
“我现在听命于你，此次委托你接下的，这战利品自然你保管。”
孙铭轩这次终于忍受不了了。
“仙子是在故意加深契约束缚以此有更多可能让我完成契约内容。”
“这话若是我们修为调换你还会说出来吗？”
孙铭轩想了一想，若是签订这主仆契约之人修为比自己低，确实会理所应当的随意使唤。不过这也不能被姜文月当成故意的理由。
“前辈不是说过，以我修为见识随意使用这种无法掌握的力量可能会造成难以承受的后果吗？”
“可是这次算随意使用吗？救了这一方土地凡人修士，得到了玄阳之眼修炼法门，不过借我之手完成此事也只是你我二人间的关系。再有你应该也能察觉到契约束缚之力吧，可有半点加强之感？”
孙铭轩默默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确实如姜文月所言并未加强，叹了口气。
“那仙子为何要让我出面去接下悟禅大师的委托？”
“看来孙道友还是没摆脱这修为差距的观念，你我二人签订的契约是以你为主，契约期间我都听命于你，我从签订契约开始哪件事不是问过你才做的？”
孙铭轩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那这玄阳之眼修炼之法与那妖瞳，还有仙子手中这晶核，都是仙子出手才得到之物，为何又要交付于我？”
“首先的一点，我已经不知度过多少年月了，什么样式宝物功法没见过，此等外物对我来说基本上没什么意义。其次我所需要的只有希望你完成契约能帮我修复神魂，在我看来契约期间这些给你的外物不过是代价之一罢了。”
孙铭轩也清楚，姜文月意思就是有这些宝物辅助自己修为才能进步更快，更有机会完成契约。
“但是如此这般像提前拿到报酬终究有些不踏实。”
“孙道友不妨换一个角度考虑，若是我所需之物就是这些外物，而你恰好某一天能用其治疗我伤势，此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文月说完再次将晶核递了过来。
孙铭轩眉头一挑，苦笑一声，接过晶核，是有这个可能。
“是我见识不够误会仙子了，不过我还是想与仙子以朋友身份论交，而并非这种主从关系。”
“你要这样想我倒是无所谓，不过难得有不用我动脑子的时间，还是以你为主吧，我早就有些厌倦了。”
孙铭轩无语的看了姜文月一眼，原来自己想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最终是此原因。
姜文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孙铭轩也站起身来想将手中晶核收入腰带。
突然感觉到晶核内一股能量透过晶核表面钻进自己手掌，还未反应过来时，体内令牌也一阵波动传出，将那股能量清空同时席卷而上注入晶核内。
同一时间姜文月也察觉到不对劲电光火石般打掉孙铭轩手中晶核，另一只手抓住孙铭轩手腕灵力狂注，想将那能量拦下来，却扑了个空。
孙铭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姜文月说：“我没事。”
姜文月狐疑的再次检查了几次，发现确实如同孙铭轩所说一样，没什么事，自己刚刚明明感应到那域外魔晶一股能量进去了。
孙铭轩解释道：“仙子不用担心，我对这些毒之类的几乎免疫。”
姜文月眉头微微皱起：“这可不是那些大路货色，而是那域外魔留下的神魂毒素。”
孙铭轩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目光看向掉落在地面的域外魔晶。
原本漆黑的颜色逐渐变淡，最后黑色完全褪去变成了白色，而晶核周围空气微微扭曲，意味着现在温度极高。
姜文月隔空将其拿住，神识探查过去，轻咦了一声。
孙铭轩也没出声打扰，只见姜文月伸出手指指向晶核，一股清晰的能量被吸取出来形成一团漂浮在指尖。
姜文月闭上眼睛细细炼化，一会儿功夫，姜文月睁开眼睛，轻叹口气。
“可惜了，差了一点。这域外魔晶乃是少数域外魔才能凝聚之物，其本质上是一股极其庞大的神魂力量，与灵石类似，不过其中掺杂了域外魔混乱的魔力，有些时候还有神魂毒素掺杂其中。这枚晶核我已经仔细检查过并无神魂毒素才对。”
姜文月一手托着下巴低头苦思。
孙铭轩觉得可能不是那神魂毒素入体，而是那魔力入体，被体内令牌反过来给净化了。
仔细思量了一下后决定将体内令牌之事告诉姜文月。
片刻功夫，姜文月听完孙铭轩所说有些不敢相信，无中生有，灵根净化，万毒不侵，怎么听怎么离谱。
孙铭轩也无奈表示这令牌只有自己可以感觉到。
姜文月再次注入灵力检查也与当日黄眉一样没察觉到分毫。
孙铭轩还刻意掏出一块空白玉简将令牌模样画在上面，姜文月看后也是摇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刚刚我拿着这晶核时里面那些魔力想侵入我体内，被净化了，我刚刚也感觉到那股净化之力也确实反卷而上进去了这晶核。”
“若是如此也勉强说得通，里面魔力被净化后留下的就只有纯粹的神魂之力，我刚刚炼化一点发现，其对恢复神魂损伤有奇效，不过对我的伤势来说还是差了点。”
说完姜文月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
孙铭轩则是觉得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不再是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有了个大致方向。
“那这烫手的晶核该如何处理？”
孙铭轩看着依旧灼烧着空气的晶核说道。
姜文月拿出一个冰玉盒子，将晶核装了进去，顺手抛给孙铭轩。
孙铭轩接过盒子发现冰冰凉凉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烫，便反手收进腰带中。
“你体内令牌一事最好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也是此令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用处，换一个卡在瓶颈多年的高阶修士，恐怕会想尽办法夺取令牌，甚至会让此修仙界陷入一场混乱。”
孙铭轩点点头，自己能坦白于姜文月也只是有契约约束，加上几年时间了解，知道其不是毁诺之人，才能放心告知。
“还有你我间的契约就相当于一杆秤，治好我的伤势相当于那秤砣，是一个固定的结果，而你要往这秤盘增加多少重量才能平衡，这要你来决断，太多太少都会出问题。”
姜文月又说道，孙铭轩细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看来果然是误会了。
两人重新回到寺庙时，发现王语露正与云晔对坐，两人中间石桌上还摆放了一盘棋。
孙铭轩哑然失笑，静静的走到丫头背后站着，观看他们两个小白下棋。
王语露很明显不是云晔对手，一会儿功夫就败下阵来。
云晔开口道：“让姜前辈和孙道友见笑了，只是我与王姑娘昨日观棋觉得有意思，今天一早就来试试。”
“我当时也是看着看着就开始自己下棋的，偶尔下一次，比那些大家差远了。”
人到齐了，自然不再耽误，各自收了东西就与悟禅告辞。
悟禅僧人将几人送至门口，几人踏上飞舟，缓缓升空。
姜文月看着下面九头蛇想起一事，开口对那大蛇说道。
“念你修为不易，极西海域闹事一事和尚替你摆平了，若是日后再被我听说闹事，便取你妖丹入药。”
下面九头蛇明显体型被吓小了一圈。
飞舟白光一盛，化为一道白虹向着东边疾驰而去。
悟禅僧人看着几人远去，拍了拍九头蛇其中一颗头颅：“走吧，伙计，我没几年时间了，此事已经了结，我们该回西边去了。”
九头蛇仰天长啸一声，体型变得无比巨大，悟禅走进寺庙内，九颗蛇头吐出九股烟雾，将整座寺庙连根托起，背到背上，飞至高空后向西疾驰而去。
姜文月有感回头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孙铭轩问道：“姜前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这和尚没几年寿元了，此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
云晔开口说话：“姜前辈，若是晚辈没猜错，悟禅大师应该是普陀寺的人吧，那他为何不回那边寻求帮助？”
“普陀寺的人想斩杀那九头蛇，和尚想把他留下，想法不同，分道扬镳。”
“因为那九头蛇妖害死了很多人吗？”
“对，但古兽这种妖物，天生便具有一些蛮荒血脉，天道束缚之下，并不能如同普通妖族一般修炼至元婴便可化形开智，换来的是几乎同阶罕有敌手的神通，正因如此，其心智说是三岁小孩也不为过，不知是非对错，不分善恶正邪。悟禅念及此点，给了它一次改过机会。”
几人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文月缓缓说出几个字。
“圆寂之日，成佛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