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过去。
    课堂上，程然百无聊赖地拿着铅笔在书本上涂涂画画的。
    “你在这画的什么？”楚泽瞥了一眼。
    “练个签名。”程然嘿嘿一笑。
    “你这签名跟茅山道士学的？怎么跟鬼画符似的？”
    “你懂个勾八，我这叫艺术签！要给你签一个吗？”程然转了下笔，朝楚泽挑了挑眉道。
    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我然字的灬上可以帮你多签几个点。
    “要，等我一会。”楚泽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
    这倒是把程然整得愣了一下。
    然后在程然疑惑地眼神下，楚泽掏出一张空白的草稿纸，把纸移到程然面前，指了指纸的右下角的地方：“来给我画个押……不是，签个名，就签我指的地方，不要写的太大。”
    楚泽的话让程然本来准备签名的手顿了一下，犹豫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然总觉得楚泽举止可疑，但又猜不到他要干什么，他还检查了一下纸张，也没什么问题。
    “快点。”楚泽催促道。
    程然寻思一张白纸也搞不了什么花招，于是就也没多想，拿起笔按照楚泽的意思洋洋洒洒地签上了大名——程然外加四个点。
    多出来的四个点是熟人的特供服务。
    楚泽看他签完了名，把纸收了回来，然后自己也掏出了笔，在程然呆滞的目光下，在签名的上头写了几句话：
    “我程然从今以后一切以泽哥为中心，每天为泽哥带早餐，生活的所有事务都以泽哥的意见为主，不得顶撞、辱骂、猜疑、越级，并承认昨天打游戏输了是我菜，拖了泽哥后腿，是我狗眼看人低，泽哥对不起！”
    写完，楚泽又在程然刚才的签名左边写上了保证人四个字外加一个冒号，并加上了今天日期。
    程然：“？！”
    卧槽，你在干神魔？
    老子好心给你签个名，你搁这给我写卖身契？
    恶毒！
    伱好恶毒啊！
    你居然让我承认我打游戏不如你！
    我告诉你，其他都好商量，只有这一点门都没有！
    “呵呵，艺术签没有法律效应的，骗我签了也没用。”程然故作淡定。
    “没事，我又不上法院，顶多就在咱们各大班级朋友群里互相公示传达一下。”楚泽摆摆手，拿手机拍了个照，然后十分小心地收好这张字据塞进包里。
    程然一听裂开了，顿时急了：“卧槽，你该死啊，你心肠怎么恁摸歹毒啊！”
    你这么干，以后岂不是所有人都要以为老子不如你这个昨晚被人一个小走位骗了一套大招加闪现的菜逼？
    好啊，你好的很！
    BYD，这么玩是吧？
    那就别逼你然哥心狠手辣了。
    信不信我明天就吊死在你家门口让你家变凶宅！
    ……
    不过还好经过程然一节课十分硬气地据理力争，他还是从楚泽手里拿回了那张万恶的卖身契。
    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表示小小楚泽不是用膝盖拿捏？
    下课后，程然两只手一边扶着老陆一边扶着于洋，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
    “不是，你咋瘸了呢？”陆子豪奇怪。
    “脚麻了。”程然道。
    “怎么麻了？”于洋问。
    “废话，你跪你也麻。”程然没好气地道。
    等到三人走到宿舍门口，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正装的女人，看样子明显不是学生，气质也不像。
    “你好，请问是程然同学吗？”她脸上挂着微笑，走到程然面前。
    “呃……是我。”
    程然明显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女人，长得不说好看吧，至少也是五官端正的，年龄估计三十出头。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不清楚她怎么会认识自己的。
    莫非是之前的表演学妹没吸引来，把少妇吸引来了？
    “那个，有事吗？”程然问道。
    “你好，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女人说道。
    这么直接？
    程然懵了，转头朝两边的陆子豪和于洋看了看，两人此时也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拍了拍程然的肩膀，向他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把握机会。”
    “注意身体。”
    说完两人一把丢下程然就溜了。
    失去了依靠，还有点脚麻的程然差点一趔趄。
    不是，笑尼玛啊，你们知道什么情况吗就笑？
    而且你们就这么走了？
    你们就不担心哥们被女流氓绑了怎么办吗？
    “咱们这第一次见面，素不相识就吃饭，不太好吧？”程然有点小慌。
    如果是个学妹这么说他肯定欣然答应，但是这女人明显不是他能把握的类型。
    社会人，惹不起，惹不起。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唐瑜，是一名经纪人，这次来主要是想要和程然同学你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唐瑜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程然。
    “经纪人？！”
    程然一听这身份，眼睛都瞪大了，接过名片瞅了一眼。
    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找他干嘛？
    挖人？
    看上他的天赋，想让自己出道？
    难道自己真要火了？
    “好好好，去哪吃？”程然一想到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跟着唐瑜一路出了校外，坐上了车，一路开了十多分钟。
    路上，程然的猪脑突然清醒，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万一这不是经纪人，是缅北噶腰人怎么办？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子……
    草率了！
    可是现在已经上了贼车了怎么办？
    以防万一程然赶紧在群里发了一句：
    “兄弟们，如果过一会我不给你们发消息了，那就说明我出事了，你们得赶紧过来救我。”
    不清楚状况的楚泽：“你干啥去了？”
    程然：“吃饭。”
    楚泽：“吃饭还要人救？你吃的是正经饭店吗？”
    陆子豪：“你不懂，吃完饭程然还要被富婆吃。”
    楚泽：“还有富婆？”
    程然：“别瞎说，只是个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找我有事谈。”
    楚泽：“经纪人找你干嘛？国内要翻拍蝙蝠侠了？”
    程然：“滚！别说风凉话了，我现在不知道这经纪人是真还是假的，反正你们留意我一点，我怕下次联系你们我已经在缅北了。”
    所幸，车并不是直通缅北的，而是在一家饭店前停了下来。
    这饭店一看就是挺高档的那种，唐瑜带着程然一路进了一间包厢，等到菜上齐，唐瑜单刀直入道：“网上的那首《晴天》是程然同学你唱的对吧？”
    “……对。”程然点点头。
    “那这首歌的版权有卖给其他人吗？”唐瑜问道。
    “应该没有吧……”程然吃了口菜，也不确定。
    唐瑜一听没有被人捷足先登，很高兴：“那太好了，我们公司十分希望能够买下你的那首《晴天》，这首曲子写的实在是太好了，让我听了都忍不住回想起了学生时代，我们会给出你满意的价格的。”
    “买歌？”程然懵了。
    搞半天你是来买歌的？
    那你找我干嘛？这歌又不是他写的。
    你不应该是看上我这个人才来找我的吗？
    “是的，除了这首《晴天》，不知道程然同学还有没有其他原创曲，我们公司是有和程然同学长期合作的意向的……”唐瑜道。
    “其他原创曲？我有倒是有……”程然犹豫了一下。
    “真的？那太好了，不知道有没有曲谱让我过目一下。”唐瑜激动地站了起来。
    “曲谱没有，我最多给你唱两句。”
    “唱两句也行。”
    “你确定？我唱的可能不太好听。”
    “怎么会呢，就算唱的差一点也掩盖不了好歌的光芒。”唐瑜期待地看着程然。
    程然一听有道理，于是毫无逼数地把自己的那首原创歌给唐瑜嚎了两声。
    唱完后，他期待的等着专业人士的点评：“你觉得怎么样？”
    唐瑜眼神怪怪的，干咳一声道：“咳，我们先来谈谈《晴天》的价格问题吧。”
    “……”
    妈的，哥们这首歌真就这么差吗？
    你连评价都不愿意评价一下。
    这就是来自社会人的高情商吗？不像楚泽他们那几个小登这么有话直说。
    “可是《晴天》这歌我没办法卖你……”程然道。
    “为什么，价格可以商量的，一首歌十万怎么样？有别的条件你也可以提，我们尽可能答应。”唐瑜闻言急切道。
    “我提也没用啊，因为这歌不是我写的。”程然解释道。
    “不是你写的？”唐瑜愣了。
    不是你写的你跟我巴巴说半天，还搁这吃的这么欢？
    还害我刚才耳朵差点聋了。
    玩我？
    “是我同学写的，他写了给我晚会上唱的，所以你如果要买这首歌，找错人了，应该找我同学。”程然道。
    “你同学是哪位？”
    “他叫楚泽。”
    “楚泽？”唐瑜闻言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有印象，但又想不起来，“那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这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他。”
    程然说着拿起手机走出包厢给楚泽打了个电话。
    “喂，打我电话干嘛？被仙人跳了没钱来找我借？”楚泽接起电话就道。
    “我都跟你说了是一个经纪人。”
    “所以呢？”
    “她找我说是要买《晴天》这首歌，可是这歌是你写的啊，然后她说想要见见你，你的意思呢？”程然问道。
    “你跟她说是我写的了？”楚泽皱了皱眉。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见面就不见了，你跟她说这首歌我暂时不卖。”
    “啊？不卖？可是她说要出十万买诶。”
    “才十万？”
    “十万你都嫌少？”
    “十万很多吗？”楚泽不屑一笑，这不就他一天的稿费？
    “妈的，狗大户，这么有钱也没见你给兄弟们爆点金币。”程然骂骂咧咧。
    “下次一定。”
    “那我就这么回复她了？”
    “嗯。”
    程然挂掉电话，回到了包厢里。
    “你同学怎么说？”唐瑜见他回来赶紧问道。
    “他说下次一定。”程然道。
    “？”
    “他说就不见面了，因为这首歌暂时不想卖。”程然把楚泽的话复述一遍。
    “不见面也没事，那你能给我你同学的联系方式吗？我想亲自和他谈谈。”唐瑜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弃。
    “这个啊，那我再问一下。”
    程然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个传话小鬼。
    征得楚泽的同意后，程然才把楚泽的电话号码分享给了唐瑜。
    看着唐瑜记下电话号码后，程然犹豫了一下道：“那个我们合作的事……”
    “不好意思，程然同学，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这里的菜都已经结过账了，你可以安心地继续吃或者打包，我就先走了。”
    唐瑜说完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包厢，留下程然一脸懵逼地坐在原位。
    艹，这么无情？
    这就把我抛弃了？
    说好的是要跟我谈合作的呢？
    喂，别走啊！
    哥们虽然不会写歌但会唱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出道方面的合作啊喂？
    实在不行演小丑也行啊，我不挑的。
    ……
    楚泽这边，两人很快通了电话。
    “唐瑜小姐，《晴天》这首歌我已经说了还暂时不想卖。”
    “是价格不满意吗？只要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我们会尽量满足的，价格方面不是问题。”因为徐雅对这首歌势在必得，所以唐瑜也是尽可能拿出最好的条件希望打动对方。
    “不是价格的问题。”楚泽摇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呢？”唐瑜疑惑道，“既然你写出了这么优秀的歌，一定希望能让更多人听到的吧，如果能把歌交给我们的话，既能有收益，还能让歌传播开来，是一件双赢的事情，还是说同学你是担心我们会埋没你的歌曲？”
    “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具体底细。”
    “如果是这方面的话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是光辉娱乐公司的，你如果不知道光辉娱乐，那么徐雅的大名你应该听说过吧？”唐瑜解释道。
    “徐雅？”
    听见这个名字，楚泽明显一怔，声音有些诧异。
    唐瑜听见楚泽惊讶的语气，顿时觉得有戏，立马接着道：“是的，徐雅就是我们光辉娱乐的歌手，而我就是她的经纪人，这次想要联系你购买《晴天》的版权也是为了徐雅的新歌，以徐雅的实力和名气想来肯定不会埋没你的作品。”
    “是那个徐雅？”楚泽确认道。
    “是的。”
    “那个之前和安若争榜的徐雅？”
    “呃……是的。”
    虽然不知道楚泽为什么这么问，唐瑜还是点点头。
    “楚同学觉得怎么样？”
    “呵呵，挺好的。”楚泽莫名笑了一声。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猝不及防的挂断，搞得唐瑜一脸懵逼，于是赶紧又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