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完的话语,牧夜陷入了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按照你说法,是不是还有一个可能?”
“比如说,永昼之主确实是一尊邪神,但比较弱小,为了强盛,祂伪装成永昼之主,骗取你们的信任?”
“因为借助了你们的力量,所以祂在没有被人察觉的情况下,顺利吸收永夜大地沉淀七千年的邪气,最终进化为邪神?”
“而永夜国度经过调查,最后发现真相,于是救世主曦才出手将【暝日】镇压?”
这是很合理的推断。
毕竟那可是救世主曦,怎么说也是三千年前的七国第一人。
祂都站在永夜国度那边了,可以算是一种佐证。
永昼教皇闻言,却是冷笑一声:“这个说法,本来就是永夜国度对外公布的说法。但我们受永昼之主援助而存活下来的所有人,却没有人相信,我们都留在祟秽邪地。”
“哦?”牧夜眼中露出探究之色:“为什么?”
永昼教皇神色一下子阴沉下去:“因为,永昼之主在与救世主曦开战前,曾在【永昼教派】里留下了一段话。”
“什么话?”
“不管是永夜无光的万年诅咒,还是【日月恶溶邪咒】,都是永夜国度在主导的。守夜王座背后的主使者,才是真正的邪神,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听起来是个天方夜谭,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所以自那场大灾难之后,我们【永昼教派】就一直在暗中调查,尽力确认这段话的真假。我们耗费了漫长的时间,走过了永夜大地,去过古老的遗迹,收集过许多零碎的资料,拼凑起来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什么事实?”
“跟我来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永昼教皇说着,带着牧夜,深入了祟秽邪地。
沿途虽然有众多邪物扑杀过来,但牧夜的气息一经弥散,所有邪物就被吓得仓皇逃窜。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永昼教派】的核心根据地,一座被灰暗雾霾笼罩的城市。
他们深入城市,来到了这座城市中心处。
这里有一座广阔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轮黑日雕像,成千上万的人形邪物匍匐跪拜着,它们有的脸上长鳞片,有的背后长肉瘤,有的是四足,有的长满邪眼……总之就是奇形怪状。
所有人形邪物,口中低低喃喃,齐齐颂唱着诡异的咒语。
“这……”牧夜目光一凝,有些惊悚。
“无需紧张。”永昼教皇解释道:“这是被邪力污染的教派成员,祟秽邪地一直在汇聚邪气,生存在这里的人难免被污染。不过有永昼之主留下的圣像,倒也不算什么。”
话说间,黑日圣像迸发出一股波动,那些跪拜在圣像前的人形邪物被这股波动扫过,身上边有黑色邪气滋滋升起,朝着黑日圣像流去。
他们身上的邪力正在被剥离,畸变的身躯渐渐恢复了人身。
“走吧!”永昼教皇招呼了一声,带着牧夜,来到了黑日圣像之前。
这里有上百座古老的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与图案。
永昼教皇指着石碑说道:“这些石碑,是我在各种遗迹上获得的,上面记载了万年前永昼国度的地貌情况。”
“有什么说法吗?”牧夜问。
永昼教皇继续道:“这些地貌,与如今永夜的地貌对比,有着非常剧烈的变化,几乎是两个模样。”
“嗯……“牧夜想了想:“万年的时光,地貌变化也很正常吧?”
永昼教皇摇了摇头:“我去过那些地貌变化剧烈的地方调查过,发现那里有浓重的人为痕迹,仿佛……是一个术式法阵的一角。”
“但如此浩大的工程,本该留下资料,可那段历史,却仿佛被抹去了一样,这么多年来,我最多也只能找到只言片语的记载。”
牧夜面色沉凝,说道:“直接告诉我结论吧!”
永昼教皇深吸了一口气,手一挥,上百座古老的石碑组建起来,形成一幅地貌图:“这是万年前永昼国度的地貌图。”
接着,他催动术力,再描绘了一幅画:“这是现在永夜国度的地貌图。”
旋即,他通过一一对照,将所有地貌变更剧烈的区域剥离出来,连接在一起。
“接下来,我会将在地貌中观察到有类似术式法阵的痕迹,给添加上去。”
说话间,他的动作也不停。
渐渐的,一个无比残缺且十分模糊的术式法阵模型,出现在半空中。
“这……”牧夜瞳孔剧烈收缩:“一个笼罩一国之境的术式法阵?”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法阵,那这个法阵模型连万分之一都达不到。
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这个可能。
“在我看到这幅图之前,整个永夜国度,都不知道永夜无光的诅咒本质上是什么。”
“诅咒来源于哪里?是通过什么形式完成?媒介呢?毫无痕迹。”
“为什么能让这么庞大的地域失去日月的光亮。”
“如果是【暝日】的诅咒,那祂被封印了这么久,诅咒为什么还没消失?”
“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支撑诅咒运转万年还不衰减?”
“直到我看到这幅图,我才终于明白。”
永昼教皇沉声说出了他的结论:“永夜无光的诅咒,本质上是一个庞大的术式法阵。而永夜国度对外宣传的是【暝日】邪神的诅咒,这两者根本就是互相冲突。”
“因为如果这法阵是邪神的诅咒,那永夜国度只需破坏就可以了。可我尝试多次破坏那些类似法阵的痕迹,却发现守夜司很快就对法阵进行修缮。”
“结合永昼之主对我说过的话,我得出一个结论,永夜国度的高层,已经被真正的邪神占据。”
“永夜女皇是永昼国度皇族遗留下来的血脉,是假的,是伪造的。”
“【暝日】才是真正的永昼之主。”
听到这里,牧夜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实话,在辨别谎言之下,这些全部都是实话。
至少在永昼教皇的认知中,这是真的。
如果这真的是事实,那背后的真相,到底该有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