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分别是牧云和王猛。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已经是日冕术士了。
    牧夜早就留下了一份资源给他们，让他们能够晋升。
    虽然天赋或许不够，但资源堆叠，水滴石穿，各方还时常关照，怎么说也够了。
    晋升日冕后，两人的寿命都延长许多，面容现在显得年轻。
    “老爹，老师。”
    牧夜轻轻喊了一声。
    “嗯。”老爹牧云应了一声，对于贯穿了牧夜身体的【最终圣裁】，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直接在他面前坐下。
    他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几个盘子，上面盛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有鱼虾肉螃，火腿青菜等等，是他提前做好的。
    旋即又拿出三个杯子，一瓶酒，缓缓倒上：“很久没吃饭了吧，会不会忘记食物是什么滋味？”
    “确实有点。”牧夜笑了一下，百年滴水未沾，现在还真想吃点什么。
    “来吧！老爹我精心挑选的食材，亲自下厨房，就是准备给你庆功。”牧云说道。
    “额……难吃的话，我可是要吐出来的。”牧夜说一声。
    不是他在质疑对方的厨艺，因为从小到大，老爹就没做过饭，一天天的下馆子，要不就叫外卖。
    他可不想百年大战结束后的第一顿饭，是那种黑暗料理。
    “放心吧！这顿饭的主厨又不是他，只是打了个下手。”
    王猛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小子，你老爹这些年很畜生，给你找了许多个后妈，你的弟弟妹妹，都能组几支足球队了。”
    “来来来，给你看看照片。”
    他打开光幕，调出一张照片，里面还真是有一个足球队，中心处就是老爹牧云。
    “蛤？什么情况？”牧夜不由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张照片，足足呆愣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将视线移动到老爹的身上。
    他仔细打量着一会老爹，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结果居然这么畜生？
    牧云老脸一红，有些丢脸，沉默不语。
    王猛嘿嘿一笑：“你都成帝君了，声名赫赫，而老牧可是帝君他爹。”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泄露了出去，那些大家族的女人看到他，就像是狼看到猎物一样，就疯狂往他身上扑。”
    老爹牧云严肃道：“我是严辞拒绝的，没有让她们得逞。”
    牧夜目光带着怀疑和鄙视：“那我为什么多出那么多弟弟妹妹？”
    “额……这……”牧云喏喏。
    “哈哈哈，他被一群人给骗傻了。”王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疯狂大笑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骗傻了？”牧夜问。
    “对，就像当初你被我们骗了一样。”王猛说道。
    “哦？那快说说。”牧夜来了兴趣。
    “这话说来可就场了，怎么说呢……”王猛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说道：“现在的时代不是灵性枯竭了吗？根据最高议会规定，诸国每年只有一千个成为术士的名额，只有绝世天才才能获得资格。”
    “为了争夺那一千个名额，有人就把注意打到了你老爹身上了。”
    “啊？”牧夜有些意外：“他们难道想在我老爹这里走后门？”
    “当然没那么简单。”王猛憋笑道：“他们的脑回路很清奇，觉得老牧能生出你，那身上肯定有某种特殊的地方。”
    “于是准备着借种，就算不能再生出一个帝君，大概也能生出一个天才术士吧？”
    “额……那些人不会昏到这种地步吧？”牧夜夹了一块肉片，沾着酱料，边吃边问道。
    “谁让你这么成就如此惊人，短短几十年就走到了这个地步，总有人想要复刻。”王猛摊了摊手，随后话语一转：
    “当然，那些人也没那么蠢，肯定是要先看到结果。于是就先派出一个女人去借个种试试看。”
    “你老爹是个要脸的，当然是拒绝了这种无理的要求，结果你那个女人也是莽，直接下药就给他睡了。”
    “额……”牧夜虚着眼。
    “睡了也还好。”王猛喝了口酒，继续道：“但关键在于，生的那个女孩，资质还真挺强的，占据了一个术士名额。”
    “此外，有研究所证明，你老爹身上似乎还真有点特殊的因素，似乎是【世界本源】的痕迹。”
    “这下子那群人更加疯狂了，特别是那些大家族的女人，个个想要借种。”
    “后来，他们联合在一起，骗老牧说特殊，若是多生几个孩子，也许再造一个帝君，协助你征战，缓解压力。”
    “老牧这傻子就被人忽悠去造孩子。你还真别说，天才的出货率一开始居然有十分之一。当然，像你这种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嘛！老牧身上那点特殊，也被那群女的榨干，再也生不出天才。”
    “那些女看到你老爹没价值了，拐着孩子就跑路回家。”
    “总之，你爹被骗得那叫一个惨啊！”
    牧夜嘴角疯狂抽搐，看了一眼老爹。
    老爹此刻脸都绿了，丢人啊丢人。
    “也……也不算亏吧！”牧夜安慰道。
    至少他离开后，老爹还有一堆孩子陪着。
    三人一边用餐，一边闲聊着这百年诸国的发展和情况。
    没有那样矫情，只是随意的谈话，说些日常的趣事，很是自然，没有提任何关于牧夜如今的情况。
    王猛将这些年保留下来的一些珍贵影像给放映了出来，都是和牧夜有关的杰出电影与文艺作品，还有那几场大捷的庆典。
    当初牧夜和凛弦夜拍的那部电影，现在是经典老电影了，每年都有人翻出来观看。
    电影界的人还重拍了几次，只是每次拍出来都被骂得狗血淋头，魔改了什么东西。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牧夜忽然开口：“老爹，你们先离开吧！有点事情要和那些议员商谈。”
    老爹牧云愣了愣，旋即默默点了点头：“嗯。”
    王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牧云已经拉着他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王猛突然叹了口气：“你说，我们当初不骗他努力，是不是结局更好？”
    “那他可能早就死了。”老爹牧云眼底流露出了许些哀伤。
    来之前，他已经从大审判官那里得知，牧夜可能要死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面临至亲即将死去，悲痛流泪的模样或许才是正常的反应。
    但，并不只有哭泣一种表达方式。
    牧云面对自己的死，都可以坦然将骨灰做成烟花炸开，自然不会向常人那样哭哭啼啼。
    他相信牧夜也不需要，他选择与对方共同度过安宁的每一天，正常的交流与活动。
    自从牧夜长大后，他们已经很少这样相处。
    比起哭哭啼啼，整天神色愁云惨淡，老爹牧云选择用这种平静的方式，陪伴牧夜走过最后一段时光。